半衰期(5)

而他现在却在想别的事：怪不得李先生要约他去那个酒吧。酒保是为他提供货物的走私者，那些酒客，多半也是他的眼线吧。李先生装作没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继续说道：“这几个凹槽是供你握住刀的地方，里面我安装了微型触摸式识别器，按上去可以连接你的大脑……你在神经空间注册过吗？”
“神经空间”四个字将他的精神拉离了白日梦的状态。“没……还没有。”话刚说完，他却突然一惊：“神经连接！你这把刀上竟然加装了神经连接技术？可这个技术才刚起步啊……”神经连接技术确实是几年前才出现在顶端黑客和企业家面前的新名词，而以强硬手段垄断这一技术研究权的VII-CLOUD公司也仅仅对外宣传“进行了初步的实验与测试”，按理说应该还不稳定，只是一团迷雾罢了……
“即使我不接触这种顶尖机密情报好几十年了，但我还是有所耳闻……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感慨与回忆的光彩，却在刹那间又恢复了平常。
“不说了。”李笑了笑，“在这看好，我要来打这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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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光转暗，熄灭。李调试了一下，工作台便渐渐亮起，如点燃般地化为火的颜色，摇曳着，好像真实的燃烧着。
只有这个温度，才能进行下一步工序——李不带色彩的的声音从不知名的方向传来，与热流一起。
炉火的光映在了某个黑色重物上，闪出了光泽。一柄重锤被稳稳地握在李的手中。仿佛温度骤升的世界都安静了一般，他听到了李调匀气息的深呼吸。
接着，一锤挥下。钝器相撞的声音响起，全数被吸音墙壁吸收，戛然而止。
接连传出好似杂乱无章的若干声响，令他不禁头晕目眩，如同刚出酒吧的那一刹那。他努力地在混沌中寻找着平衡，却无法抓住能将他从声浪中拉起的漂浮物，在皮肤的闷热感与乱七八糟意识的夹缝中，他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