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女帝（17）(5)

他起身便要往内间去，床与书桌皆在内间，与外间仅用珠帘隔断。
不待伸手掀开帘子，陆槐方顿了顿，回首想说些什么，到底没有说，径直入了内间。
落下的珠帘微微晃荡着。
女帝受了陆槐方那一望，会意地走到他原本的位置坐下，从这里恰好能看见正在铺纸的苍白瘦削青年。
陆槐方从小修习礼仪，又容貌不俗，铺纸磨墨之事由他做来，自有一种远超常人的清俊风华。
女帝看了一眼就敛下目光，拾起他放在坐榻上的书翻阅起来。这是一本游记，清新隽永，在旁的注记颇有似曾相识之感。
陆槐方在磨墨的间隙看了她一眼，短暂且隐秘。而直到写完信，墨迹阴干，他也只看了这一眼。
染血的帕子被陆槐方妥当放置在书桌上，他折好了信笺走到她的面前，女帝这才抬起头来。
“你写好了？”她问。

陆槐方恍然想到，她不再叫他皇叔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道：“好了。”
殿外已近黄昏，女帝接过信，没有展开信看一眼的意思，迤迤然站了起来。
陆槐方看着她的侧影，问道：“陛下莫不是还和雉羹约好了，不能看信上的内容？”
女帝道：“并未。”
陆槐方的话听上去全然在为她着想：“那陛下不先看一看，可能安心？”
女帝侧首睨他：“不必，若有问题，朕会让人再找你。”
陆槐方将双手敛入袖中，轻笑道：“看来陛下是打定主意要尽快离开，不想和我多言了。”
“确实如此。”女帝这样承认了，反倒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话么，朕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但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陆槐方请道：“什么问题？”
“昭平六年，朕因生死醉梦之毒头痛难忍，你来探望朕的时候，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