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女帝（17）(3)

“小时候这么黏人，长大了也不见收敛。我喜欢的，你就跟着喜欢；我不喜欢的，你就随手弃了。就连你那位贴身近侍，也是我给你的，他与雉羹还是兄弟。”
“我的腰你抱过，我的手指你把玩过，我新长的胡茬你也摸过……”
陆槐方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奇异的温柔与阴冷，口吻仿佛十分可惜：“你那时摸我的下巴，我是真的想亲你。”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女帝望着虚空处，面上并无追忆之色，“朕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朕一直把你当亲近长辈，这才肆无忌惮。”
陆槐方不再笑了：“那你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女帝闭了闭眼：“普天之下皆王土，朕想要知道的事总会知道，朕不想知道的些微小事，那也不必知道。”
“些微小事……”陆槐方轻声自语地重复。
他凝望女帝衬着天光的面孔，神情是全然安静的，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但有一滴猩红的血从他的指尖滴落。
极轻的啪嗒一声。
陆槐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右手从胸前内襟拿出一条手帕，草草擦拭血迹。
洁白的手帕很快便猩红一片。他皱了皱眉，仿佛想丢开这染了血的帕子，却又攥紧了它。
“既是小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陆槐方说着退后一步，绕过碎瓷，走回自己的坐榻边，带起一阵叮铃响动。
隔着大半个宫室，他又望了女帝一眼，女帝也在看他。
陆槐方若无其事道：“陛下还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大可近前来。方才之事，就忘了吧。”
女帝依言上前几步，在一地碎瓷之前止了步，只道：“朕以后不会再来了。”
陆槐方一顿，慢慢地说：“知道我的心意，陛下就不肯来了，莫非心中有愧？”
女帝泰然道：“朕有何愧？若心生喜爱，朕不会囿于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