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莫/安德】能天使清除计划(2)

“唯有花香永存……”
悼词结束，便又是一些发言。那些人自始至终都低头沉默。声音在圣殿里回响，连光都是死的。直到我和姐姐宣布散会，人们才整齐地散去。这么多人，似退潮一般涌去，仍是无声。当人群过于同步地做某一动作时，你会觉得这是一群跳动的僵尸。
空旷的圣殿，只剩余我们姐弟三人。我不做什么表情，可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能天使的后背颤抖，极力控制住眼泪。而那沉睡的只管睡着，不觉身下氤氲的花香。
她大概也会逐渐化为花香吧。她很关心人，所以比我们更早的去了那国度。
回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在路上，能天使紧紧地贴着我。我应当感到冷，但是有她黏着，甚至有几分热。人们在害怕的时候就会这样吧，不过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我一定……杀了他。”能天使突然哭出声来，“我……呜……”她细长的睫毛下滚出一滴又一滴泪珠，经过紧咬的唇齿旁，落在我的脚趾上滚烫。我摸着她的头，安慰了好久她才能继续走路。
“Graomh”——街角咖啡厅亮着的招牌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同学们常去的地方，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非法持枪？”老板是个外地人，显得有生气许多，“我不是拉特兰人，不清楚谁有持枪权，反正我没枪就是了。”他取下口中的烟，在烟灰缸里顿了顿，然后他便开始天花乱坠地介绍起咖啡来。

我和姐姐胡乱点着头，陪着笑，有点不耐烦，正打算掉头就走时，身后传来一声推门。
“老板，摩卡三杯——”声音不大，却清楚透亮。莫斯提马挽着我和姐姐，坐到里排靠窗的位置上。
“莫……”
“嘘。你们没觉得今晚不对劲吗？那些人，全程都低着头，一点声响都没有。”
“家里人去世，当然不会高兴。”
“所以，悲伤到全程说不出话，只好低头的人们，散会后立刻就跑了？”
“确实……不过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嘿，我是谁，混进去了。”莫斯提马接过老板上的咖啡，帮我们加上奶精和黄糖，“还有，你们和你们的姐姐，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吧？朋友尚且能哀伤至此，亲人见死竟不为所动？”
她说的没错。那群人很怪异，我一开始就觉得。
“他们不是人。”她补充道。
“什么……？”我和能天使反应不过来了。
“那些跟着送葬的亲戚，是机器，或者死人。”莫斯提马端起咖啡浅啜。
这并非超出认知，但是我仍然无法接受。这么说，我和能天使被一群机器或者死人簇拥着来到一个地方，并对着它们宣讲？是谁安排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选择不相信莫斯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