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诸民考——绯云坡篇（一）(6)

这第一眼便会看到那月海相缠的暗金纹样，亦即月海亭。
七星的议事处，璃月的枢脑，如何形容都不过分。
慧心在月海亭辅佐七星已经很久了。
正如其名，慧心人聪明，心思细腻，办事利落。各项事宜都做的无可挑剔，也因此得以成为这月海亭的秘书。
七星的会议，决策都由以甘雨为首、包括她在内的一众人员参与归纳和撰写公文，再经由总务司送达各处。
人员调动，设施增建，会客议程，航运现状。无数方针与指示从这方小小的厅堂发出，遍达璃月诸地，阔大而精确地对每一处进行改革，维持与优化。
她就从最近的地方旁观这个巨大的国度如何令人惊异地繁荣。
然而即使已经工作了这么多年，慧心也并不能总是立刻明白七星确定的一些律法行事。只能无异议地执行职责，把疑问在心中存留，反复思量，期望某一日能够参透，也便能对七星多了解一分……
尽管尝试往往以失败告终。
也许这就是自己无法成为七星的原因吧。无甚主见也好，思虑有疏也罢，她偶尔会自嘲如此，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慧心对七星并无太大渴求。

想取代七星的人当然有很多，「那是万人之上的所在，黄金的汇流之处，璃月的顶峰。」人们如此形容。
然而不出意料地，这么多年来七星依旧极少出现轮换，不论是毫无疏漏的凝光大人，还是雷厉风行的刻晴大人，目前来看，都是璃月上空无可替代的明星。
他们掌控这个国度，驱使这架机械运转，增补律法，亲理冗务，劳形案牍。
他们的决策正确而深远，他们的意志沉定如磐岩。
往往，在慧心能够解开迷思，看清璃月为何能够这般时，距离璃月七星当初拟下这个小小的草案，早已过了数月。长久如此，慧心已不在意了。
人总有参透不了的事，那么多那么多。
静夜中走下玉京台，踏上池塘边的曲廊，杉木的地板吱呀吱呀，风吹皱湖面，黄金鲈鱼在水里倏然隐现，鱼尾打起水花。她将碎发别到耳后，背着手继续自己漫无目的的思索。
海上季风的规律，七星的考量，帝君的心思……
想不明白的问题总是有那么多。
慧心把脚边的小石子踢进池中。石头比预想的沉重，薄薄的布鞋没有护着她。
莲藕缓摇，水波轻荡，石子的落水与女子低声的痛呼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