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阿里曼：放逐者》壹(9)

在它的脸应该在的地方，一块单调的金属板凝视着她。它的脖子上围了一个带尖钉的铁项圈。它直起了高于她两倍的身子。刺青在它身上扭动，改变了形状与颜色。她的视野在她看到这些图案时像素化。野兽的身体开始颤抖。卡尔门塔觉得它看起来像是要尖叫。
它把一条摇晃的肢体伸到蒙面的脸上。它的手在其尖锐边缘发出的咔嗒声中张开了。慢慢地，甚至是轻轻地，它把爪状手指从面甲上拉了下来。深刻的划痕渗出了血液。卡尔门塔回头瞥了一眼。她看见别的身影沿着宽阔的通道朝他们奔来。枪火照亮长型舱室，喉音嚎叫震彻了空气。爆炸在她脚边的甲板上绽开。她感到弹片在她肢体的金属上发出噼啪声。
她回望着野兽。在她的内心里，有东西变了。她突然感到平静，理智，宛如之前的恐慌属于另一个人。就是这样。终于，结束了。她无法抵达舰桥。她在心中听见了一声呼喊，催使她继续奔跑，抓住她的舰船，抓住她的孩子。她内心的一部分在对自己尖叫，诅咒自己的软弱，但她仍保持着静止。这就像另一个人在恐慌中无法抑制地想要于属于他人的舰船重聚，就如同她心中的一扇门关闭了，他人的心灵之声被投入其中的罗网。聆听占据她一半头颅的喊叫，一切的结束使她顿感解脱，她终于能够从泰坦之子的束缚中获得自由了。

野兽冲刺了。它没有发声，但她想象着它在步伐踩在金属地面上时嚎叫的样子。
你把我们杀了，她脑中的声音说道。她感觉双臂在颤抖。她能感觉到内心有某种东西在驱使她的双脚奔跑。可她一动不动。你把我们两个都杀了，声音尖叫着。
不，她暗暗地想道。我将解脱。她吸了一口气试图说话。她的声音是她不希望被机械元件所取代的少数事物之一。她的父亲曾说她的声音很美。这是她唯一记得的他对她说过的话。
“谢谢你，” 她对冲向她的野兽说道。
耀眼的强光击中了扑向卡尔门塔的野兽。它触到了野兽的指尖并跳上了它的手臂。野兽绊倒了，被困在了锯齿状的线条当中，它过于明亮，令卡尔门塔的眼睛暗淡到近乎黑暗。它的皮肤起泡脱落。金属面具闪着光，血肉在它的边缘蒸煮。它像要赶走一群蛰人的昆虫般挥舞着手臂。三枚爆裂性弹矢同时击中了它，拉扯着它躯干上的肌肉。接下来的抽射击穿了它的面甲，使它的头变成了碎骨与血红的蒸气。它倒下了，鲜血四溅，肌肉颤抖，直到它停滞。
她看向自己的身侧，一个通道的口张开了。阿斯特罗斯阔步朝她走来，他的三位兄弟跟在身后。发光的电缆与晶状节点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光环。霜冻覆盖了他盔甲的肩部，并顺着臂膀流淌至剑的尖端。他的兄弟们还在开火，把子弹抽射向从舱室另一端走来的身影。她能够看到他迟钝面容上的疲乏，以及嘴角凝结的血滴。他在喃喃细语。一层冷光在他面前闪烁。在阿斯特罗斯身边，他的兄弟们都摆出了开火姿势，用爆矢的火舌抽打逼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