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 And Dry(5)

西尾应该不会出现了。
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驶到石塚的面前。
西尾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眼带笑意：“晚上好，石塚。”
还是昨天那条马路牙子，还是那罐三得利啤酒。
“你这西装几天没换了？都臭了。”石塚调侃西尾。
西尾一只手拽起领子，低头凑上去闻了闻，表情有些尴尬：“好像有一周了。”
“啧。”他露出嫌弃的神色，“都没人管你吗？”
“没……”西尾挠挠头。
石塚又叹了口气：“脱下来吧，我给你洗。”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石塚将见底的啤酒罐捏扁，站起来身来，往桑塔纳走去。
“还坐在那干吗？”
“嗯？”西尾不解。
“开车，去我家。”
石塚把西尾的衣物统统丢进洗衣机里，定好洗衣模式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西尾正努力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塞进一件明显小于他的尺码的T恤。石塚平时穿着很肥大的运动裤套在西尾腿上，赫然变成了紧身裤。T恤只到西尾的腰间，愣是被穿成了露腰装。
“哈哈哈哈哈。”石塚一阵狂笑。

“别笑了。”西尾罕见地窘迫起来，跟他那张英气又冷漠的脸庞产生了极大的违和感。
“谁让你长这么高啊！”
“天生的嘛。”
“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个梅干饭团。”
“你每天就吃这个吗？”
“不然吃什么？”西尾茫然地问。
石塚真怀疑这个西尾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仰着脸打量着西尾，这个男人比他硬生生高出大半截脑袋，一米八的个头，不笑的时候，让人感觉很有压力。
“你喜欢吃乌冬面吗？”
“喜欢。”
“那么晚饭就吃这个了。”
吃晚饭的时候，西尾突然提起前一天晚上未完的话题。
“石塚，学点什么吧。你还年轻。你可以过得很好的。”
劝人从良似乎是每个正经人最爱做的事情，这样就能标榜出自己在人性上的无暇和伟大。按平时，石塚一定会怼回去。但这次他没有。
“那种生活太累了啊。”石塚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累吗？”
“累。”西尾老实答道。
“这不就对了。我可不想成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