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 And Dry(3)

3.
随着横滨渐渐步入秋天，路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石塚晚上六点就站到这里来了。
平时他九十点才会出现，因为带着目的而来到这块区域的人，是不会在这个城市还如此喧闹的时刻出现。
昨天是个例外，他无事可做才提早来打发时间。今天则不同。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路边，一边踢着石子，一边时不时地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当那辆黑色桑塔纳如他预料的那般驶进他的视线时，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车停到他的身边，车窗摇下。
这次石塚没有倾下身，反而转身走开。
“砰。”
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陪我喝罐啤酒吧，钱我照付。”
男人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利落的力度。
“嘛……”他缓缓转过身，勉为其难地说，“我可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好。”
啤酒罐是冰冰凉的，看样子才从便利店买来不久。石塚和这个对他来说还完全陌生的男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夜凉如水，微苦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更为这天气添一分寒意。

“石塚，你做这个工作多久了？”男人直呼他的名字。
他一点也不惊讶。
“什么时候，你们检察官也开始干警察的活了？”他答非所问。
“你看出来了？”男人有些惊讶。
“先生，我可不瞎，你西装领上别着的检察官徽章实在太显眼了。”石塚耸耸肩。
“有时候我们也是需要跑跑案子的。”
“哦，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坐办公室呢。”
“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
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抛出的话题已经被石塚彻底略过，还被石塚的话牵着走。
“你怎么称呼？总不能只有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叫西尾智人。”
“智人先生。”石塚扭过头去，看向西尾。
昏暗的路灯下，橘色的光洒落在西尾的肩头，石塚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糊上了一层不真切的滤镜，唯独西尾那双略微疲倦的黑眸明亮得不得了。
西尾看着他，在等他说话。
沉默了五秒后，石塚开口说：“你肯定瞧不起我们这种人吧。正常人谁会瞧得起我们呢？更何况我还喜欢男人。”
“没有。”西尾认真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