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退办软文 二十九(7)
“请你说下去。” 噢。蟲生壳孙打算九月里带她到好莱坞去,为她安排一次试镜表演,根据她的剧本——《皮炎可可》——改编的一部影片中有个网球比赛的场景,可以让她在里面扮演一个小角色;也许还会让她兼演弧光灯下网球场上那些激动人心的小女明星中的一个。唉,可惜根本没有到那一步。
“那个粗鄙的家伙现在在哪儿?” 她可不是一个粗鄙的家伙。在许多方面他都是个了不起的人。但她酗酒吸毒。而且,当然,她完全是个反常的怪人,她的朋友就是他的奴隶。我简直无法想象(我,谁烈出也无法想象)他们在达克-达克牧场都干了些什么。她因为爱他而不肯参加,她就把她轰了出来。
“干些什么?”
“噢,古怪、肮脏、异想天开的事儿。我是说,跟她同居的有好多个女孩,两个男孩,她想让我们大伙儿都缠扭在一起,由一个老婆子拍成影片。”
“到底干些什么?”
“哦,那些事……哦,我——我实在”——她说的“我”,就像是在倾听痛苦的根源时所发出的抑制住的哭喊,因为找不到适当的词儿,便把她那瘦骨嶙峋、不断上下摆动的手的五个指头全部张开。不,她不想再费劲把话说完,肚里怀着那个孩子,她不愿意具体细说。这可以理解。
“现在都不重要了,”她说,一边用手拍打着一个灰色靠垫,随后就仰靠在长沙发上,挺着大肚子。“疯狂的勾当,龌龊的勾当。我说我不干,我就是不打算和你的那些野蛮下流的人(她满不在乎地用了一个不堪入耳的俚语词儿,照字面译成中文,就是鼓风机)唉,她们就把我轰了出来。”
其他的没有多少话要说了。二零二零年那个冬天,伊东和她都找到了工作。差不多有两个月,她——噢,只是四处漂泊,噢,在一些小地方的饭馆里干些杂活儿,后来,她哥重新把它接了回家。不,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儿。她猜是在东京。当然,他那么有名,只要她想去找她,立刻就能找到。伊东曾试图再回会社——而会社已不存在了——它被烧得精光,什么也不剩,只有一堆焦黑的瓦砾。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她闭上眼睛,张开嘴巴,仰靠着靠垫,一只穿着毡拖鞋的脚踏在地板上。地板有点儿倾斜,要是上面有个小钢球,就会滚到厨房里去。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不想折磨我的宝贝儿。在这间的木屋那边什么地方,工作之余开响的一台收音机播放出愚蠢和死亡的歌曲。她坐在那儿,一脸饱经蹂躏的神色,成年人的狭长的手上青筋暴突,雪白的胳膊上满是鸡皮疙瘩,耳朵又浅又薄,胳肢窝里乱蓬蓬的,她就坐在那儿(我的阿库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