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夏》(3)

更没想到的是，她是我们的读者。她在一次活动中，说过那篇剧评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夏勒尔让小姐是公众人物，我在报纸上看到她说的话，高兴得在房间里大跳大叫，把脸埋在被子里，使劲地摇门——然后坐下来，端正地坐在书桌前，用我的全副心魂准备下一篇剧评。
我的努力有了回报，夏勒尔让小姐给我回了一封信。我们的交往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她多次在信中询问我的身份，都被我巧妙地一一回绝，我宁愿保持一个评论家的姿态，也不愿意让她看出我喜欢她。听说她要在剧场排戏，我从老家一路赶回来。事先谁也没告诉，但她早已给我留了两张票。
“但她又托我把票一定给你送到。”我的朋友说。“你要是不认识她，她干嘛给你送票呢？”
“真的？”我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她真这么说？”
我的朋友耸耸肩，丢给我一个“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的眼神。
“她为什么会选这个剧本？”
“谁知道呢。”我凝神眺望舞台上的场景，两位女主角手拉手，向观众鞠了一躬。这时，灯光暗了下来，隐约能看见舞台左右走出好几个穿着戏服的男女，拉住扮成半蛇人的尤利娅和扮成公主的女主角，也向观众鞠躬。“这只不过是个爱情故事。”

“那些角色是谁？”
“有十一世皇帝，半蛇人首领，还有一些小角色。对，最左边的就是半蛇人首领，站在他右边的是丑角。你猜猜是谁演这个角色？”
“我不知道。最右边一定是十一世皇帝。他怎么不和女主角站在一起？”
“舞台礼仪，尼梅亚人角色不能和半蛇人角色站在一起，女性除外。”
“夏勒尔让的公主角色不是尼梅亚人？”
“不，她是尼科拉的公主。”我不耐烦地说，“快别问我了。让我看两眼她吧！”
我的朋友“哦”了一声，转头去翻看他夹在手中的票据。我也为刚才的话感到抱歉，回过头却发现他似乎读的正认真，反而不好打扰了。真不知道剧场里这么黑，他怎么看得清楚那些字。
按照惯例，由丑角上台表演杂技，接着就是女主角清唱开场。丑角表演的不是很成功，但一想到扮演者，只会让人笑得更开心。周围笑着的人可能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我的朋友如梦初醒，抬起头问，“你们在笑什么？”
“你看这个丑角。”我对他解释，“他是尼科拉王的弄臣，公主正在帕瓦夏雕像下祈祷，他却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