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哈尔滨饺子馆(2)

阿姨一边记着一边问他:"好嘞，两份猪肉荠菜饺子，那个，小伙子，煎鸡蛋换茶叶蛋行不，我们这点茶叶蛋贼香。"
男人犹豫了一会说:"行吧，饺子上快点。"
阿姨又解释说:"荠菜饺子要现包，可能慢点，你先坐着喝碗饺子汤，这边马上给你包。"
"行吧行吧，快点上。"男人径直坐在旁边的座位，低头刷起了手机。
我的饺子上了桌，用筷子稍微拨拉两下夹起一个放进沾碟里，裹着米醋酱油和油辣子的饺子冒着热气向上缓缓，如果此时一口吃下，想必会烫嘴。
方才的男人突然开口道:"老板，你拿手记单子，不会记错吗？"
阿姨左手端着饺子皮右手执着竹片飞快的从肉馅里挑出一块抹到饺子皮上，随后两只手如翻花一般制作出一只新鲜的饺子，同时不忘回答男人的问题。
"一直都是用手记的，从来没错过，你放心吧小伙子。"
男人又问:"那这家店做外卖吗？"
阿姨说:"我们不做外卖，人手太少单子来不及做。"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阿姨将新包好一竹屉饺子交给老李转头包起了第二屉。
"来我们这里吃的都是冲着这手工饺子来的，我这雇了一个人包饺子都有点费劲，再做外卖肯定没精力。"

"荷包蛋，荠菜饺子，另一份得再等会。"老李端着盘子从后厨走出来，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
那个男人掏出一张名片塞给老李说:"哥 ，要是有一天想做外卖了，就打这个电话，这一套我熟。"
老李收下名片默默的回到后厨，随手将名片扔到一个盒子里。
男人吃的极快，不一会两盘饺子都下肚了，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柜台前。
"这一带的饭馆都开了单，我劝你们好自为之。"言罢径直走出了大门，阳光明亮而清冷，玻璃门的反光唰的划过柜台。
吃下最后一个饺子，碟子里最后一点小菜也被清扫，我站起身和阿姨告别:"阿姨，我吃好了，您这饺子太好吃了。"
阿姨眼角的褶皱挤在一起，旁边帮工的阿姨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你住附近吗，喜欢吃就多来阿姨这吃饺子。"
"我不住这边，我住城西。"我将一只手伸到背后，不知道指向何方，"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边了。"
"没事，啥时候想吃啥时候来，阿姨一直在这呢。"
"好的，我一定来。"
不知道是我说了慌，还是阿姨说了慌，这种事情或许永远不会有人在意。我背起背包，坐上向东的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