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阿勾(2)

电话里低频嘶哑的嗓音很是陌生：“喂，是贾哥么？”
“你是？”
“啊，是我，阿勾。”
听见对面自报家门，我眼前慢慢浮现出了那个在一众觥筹交错中频频点着的脑袋，常年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上隐约能看见的稀落落的褐色雀斑，那个举着杯子毫不犹豫一口闷下杯中酒的瘦长个少年。
阿勾没等我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贾哥，我来城里了，你在哪里，我能见见你么？”
“好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同意了。“你要不介意，明天下午来江临东路口上的Urfa咖啡馆吧，一般没事我总会在那里呆着。”
第二天，尽管戴着口罩，可我还是隔着老远就一眼认出了阿勾。他在店门外迟疑徘徊了些时候，还从口袋中掏出了张纸片跟店招上的名字比对了下，这才探头进入了店内。我坐在店里最角落的位子上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落座。

再次见到阿勾，他似乎比几年前又长高了几分，身形却还是同之前一般无二削瘦，略窄的肩膀撑起的脸庞上，或是多了几根褶子就添了几分年岁的痕迹，已然不复我印象中少年的模样。
面对年轻人，自然是由我打破僵局。想着他应该不怎么习惯喝咖啡，我便替他要了一杯阿芙加朵，自己则点一杯澳白了事。“怎么想着来找我的？”
“嗯……”年轻人落座后便一直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双手手指不断绞在一起又分开，迟迟也没能开口。
身材敦实的咖啡师适时端上了两杯饮料，我将阿芙加朵推到阿勾的面前：“有话慢慢说，来，趁没化掉，先喝点吧。”
阿勾瞅着身前那杯淋了咖啡液的冰淇淋舔了舔嘴唇，迟疑了几秒后抬头问道：“贾哥，这……是你请的吧？”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一边点头道：“你大老远跑来，一杯咖啡哥还是请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