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里的少年人（下）(26)

又有何意义呢？他不知道。只是当他再一次站在镜子前时，从未如此的深感侥幸，又暗自后怕——还好，他还完整地站在这里。他胆颤，他悲愤，但历史慈悲地不予以他选择和经历的机会，他也无法透过这样冷酷无情的记录，去体味黑白文字下如临深渊的厄境。
曾祖是怎样说的呢？
年轻人想起来了。
谁永远都不是他，但求不要忘记他。
门外的惨叫声打断了脑内思绪。
他透过镜子，隐约见着老板的身形笔直地倒在了揉面师傅的怀里，嘴里还喷洒出一股鲜血。瞳孔一阵猛缩过后，年轻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
揉面师傅背对着他，头低下去，像是在呼喊。

他又瞧见桌子上的酒坛，不知为何，“星期五”的暗喻再一次在耳边回响。
胃里再一次翻腾起来，他扶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才把那股强烈的呕吐欲给压下去。
走到门口，年轻人伸手拍了一下揉面师傅的肩膀。
他倏然呆住。
这具身体不带一丝温度，更令人胆寒的是，这碰上去，也不是肩膀的感触。
柔软地像是面团一样。
脑海翻腾的联想顺着脊椎和汗毛一点点爬到后脑，之前所有的猜测和诡异，都有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最好的说书人应当是什么样的？
亲历者。
瞳孔随着心脏地收缩，尖叫随着心脏迸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