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与灰色的黎明》序幕（三）界律之灾(3)

如果你在就好了，带上我一起走吧。
聚集在眼角的泪水沉重起来，最后缓缓滑下，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小小的水渍。
......
月台上伊藤枫死死揪住衣领，他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在地上。
我在干什么啊——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或许是根本有什么从未被记起过。
有什么消失了。
向两条平行线一样，从此不会再相遇。
他呆呆地看向月台的天花板，那里有一根光管在忽明忽灭地闪着，角落是瑟缩在水管间的老鼠。
当这个旧车站被拆掉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有容身之所了吧。
但是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究竟遗忘了什么。
......
“除非上帝来了，不然我们和小姐都得死。”
白大褂的脚步声很清晰，敲击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响动。
“上帝？那种货色。我操——”
针刺般叮一声在走廊响起，他的眼睛徒然瞪大，背后被开了一个很大的空洞，纷飞的碎肉洒了出来，地面被泼上一层血色。

然后他直挺挺倒了下去。
“喂——冷静点——别，我们只是去拿水——”
喘气，恐惧，转角处站着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枪口还在冒烟。
为了不吵到那个人，手枪上还特意加装了消音器。
“你们去哪里。”
“去拿水。”
“小姐呢。”
“她......她......”
“已经......”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说话的人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捂着胸口慢慢坐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带路。”
最后的白大褂身上有一股尿骚味，他颤颤巍巍地走着，回到手术室那里，然后推开门——
黑衣人沉默地走进去，“小姐......”
那病床上惨白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有脸颊的水痕在诉说着什么，但，仅此而已。
而在不起眼的一角，金色的碎发被风吹了起来，努力寻找出去的路。
......
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车站里，把车票插进验票闸口，等待闸门啪一声打开。
夜里的城市仍然酷热。
但对于他来说，即使衬衫被汗浸湿了，他也觉得寒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