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双投唐(4)

周九良舔舔唇角，惋惜的“唉”了一声，站起身，跨过越陵，向门口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喝醉了酒，想去院子里透透风。
路过兵器架子，他也没有停顿，似乎没看见一般。
只是他错身的一瞬，反手抄起兵器架子上的短刀，先是决然的砍断拖沓在地上的那半襕袍，再利落旋身，高抄兵刃，狠厉地掷向瘫软在冰凉石板地上的越陵。
可怜越陵郡主，香消玉殒，不过一念之间。
她的血花四溅，有一抹甚至溅到了周九良的眉心。鲜血越过眼眉向下滑落。
此时的周九良眸光清明冰冷，面容肃穆，像极了地狱里的修罗。
他看向窗边那盏烛火。烛花太长了，没有生机地耷拉下来。烛火因为烛花的弯折掉落倒是亮了几分，映得不过寸长的红烛和淋漓的烛泪像血一样鲜艳。
孟鹤堂推门进来时，最先看到的是周九良端坐在地上的背影。

越过背影，他看到了强弩之末的烛火和血泊之中的遗骸。
周九良听见“吱呀”的开门声，才把目光从烛火上移开，转向来人。盯着烛火太久，他仿佛觉得孟鹤堂洁净的青袍上也有一个跃动的火影。
“大王，你......”孟鹤堂惊异地瞪大双眼。这一副画面太过意外也太过诡异，饶是万骨堆里爬出来的孟鹤堂也一时语塞。
周九良看见他，眯着眼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如果忽略他流了半张脸、已经干涸的血迹，倒是颇有少年气。
孟鹤堂踩着地上已经发黑的血迹走到越陵郡主身边，轻叹口气，伸出手将她的眼阖上。
“你何必？佳人无辜。”
“无辜？”周九良收起他的笑，又是那个要人命的修罗：“她是李氏的棋子，谈何无辜？”
孟鹤堂起身，将周九良的短刀拔出，用地上半截的襕袍擦拭干净，又摆回兵器架子上。
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