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双投唐(5)

做完这一切，他走近周九良，蹲跪下身子，把坐在地上的对方扶了起来。
周九良起身后，双手托着孟鹤堂的臂肘，也将他搀起。
“你知道的，我最恨什么。她死不足惜，哪怕她什么都没做错。错就错在，嫁给我。”
孟鹤堂抿抿嘴，欲言又止。周九良的声音消匿在甜腥得的空气中好一会，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大王，武吉城早就散了。我们三十几员大将，大半归顺了大唐，其余的也都卸甲归田不问世事。武吉城倾颓，只剩你我。唐公不计前嫌将我们纳入麾下，大加封赏。我们既已归顺，总要知道忠义二字怎么写。“
周九良听得这话，怒上心来却也不好发作，只好转身一透袖：“不计前嫌？大加封赏？他不过是做些面子拉拢人心罢了。若非他从中作梗，我几十大将，岂能说归顺就归顺；武吉城百万军民，岂能说散就散？”
孟鹤堂抬起头，盯着他的背影，开口道：“唐公却有治国之才。隋破群雄逐鹿，唐公的辖地兴军户减赋税，重用贤臣起用平民将军，不断扩张的同时还有富余兴修水利。相较我们武吉，重武轻文，一群大老粗能成什么事，军民再多治安却差，多少人靠天吃饭，灾年易子而食。我们武吉做不到的，李唐做得到。大王，归顺才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周九良回过头，幽幽的眸光盯着孟鹤堂：“谁说我们没有文治？不是还有先生你吗？”
孟鹤堂“嗳”地叹气：“我治国比不了魏征，治军比不了徐茂公，治世更不及小秦王。武吉只有我，唐公却集齐这天下英才。大势所趋，我们又何必逆势而行？”
“大势所趋？”周九良挑眉：“李渊也是前朝旧臣。以臣谋主，历史上有几个好下场？先生博学强识，敢问先生昔日韩信谋取汉家江山，结果如何？”
“斩于未央宫。”
“那王莽毒害平帝，立起大新之帜，下场又如何？”
“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周九良冲孟鹤堂笑得人畜无害：”那李渊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谁能保证他就能改朝换代执掌江山？”
孟鹤堂微微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李渊是真龙天子的命格，他能带着百姓好好活下去。”
周九良紧上前两步捉住孟鹤堂的手：“他能，我就不能吗？我也是贵族血脉，却也苦读多年，文韬武略各有涉猎。我也一心爱民，以天下为己任。我就不能让百姓好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