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双投唐(6)

孟鹤堂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驳斥他什么。他自知自己能力一般，希望有更贤能的人替他将这乱世修饰成画，他愿意让出天地让贤才指点江山。
可眼前的人显然已经被权利迷了心窍，纵然嘴上说着勤政爱民，眼里的精光却全是不切实际的欲望。这样的人，已经失去了争天下的权利。
周九良越说越兴奋，兀自向前一步，挥斥方遒：“我们离开长安，先到刘黑闼处借兵，回到武吉招徕将官，先打窦建德，收了窦建德残部后就可与李渊对峙，届时再策反武吉旧将和瓦当降将，届时天下英才尽在麾下，李唐江山就尽归孤掌。到时候，”周九良猛地甩头，看向孟鹤堂：“孤封你个一字并肩王。”
孟鹤堂呆愣住。他知道周九良贪恋过去在武吉城的权势，却不知他已经狂傲到这种地步。
周九良看着沉默的孟鹤堂，笑容越发利落，眼睛里的光达到前所未有的亮：“先生若是不想做什么并肩王，封个皇后也是好的。”

“九良......”孟鹤堂呢喃着，不自知的唤出周九良的名字：“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没那么强大，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你也有满腹才华，帮着唐公巩固大唐江山不好吗？”
周九良看着面前那张柔情似水的面容，笑容一点点破碎、融化。
笑容彻底消失的瞬间，窗台上的烛火终于彻底熄了。本就是强弩之末，有了一丝回光返照，却也逃脱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
月光下，周九良决绝而冷冽：“越陵郡主已经杀了。我已犯错，不能回头，只能将错就错。先生只需选择跟着我，或者弃我而去。”
孟鹤堂终究还是跟他走了。
这便是所谓忠义吧。一生只侍一主，就算主子走向了不归路，也是自己劝谏无能，便要承担同样的后果，断没有弃主而去的说法。
也许周九良说的是对的。将错就错。孟鹤堂错在保了这个无义的王，既然错了，那便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