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归乡】第七章

7.
两盏孤独的车灯从墨色般黑暗的深海慢慢滑向光芒万丈的岛屿，几只黑色的鸟从半空中掠过，车内坐着两个中年男人——这样的画面本身就好像带有太空歌剧风格的浪漫背景乐，但实际上车内的气氛突然间尴尬了下来。迪哥感到自己松弛的面部肌肉即将包不住那口面包，却又突然间想起三天前自己不小心松开烟头的意外，于是赶紧咀嚼了两口囫囵把面包吞了下去，然后含糊不清地挤出了两个音节：“海蛎？”
当然是海蛎，不过除了明知故问一句迪哥还能说什么呢？
“是海粟——罂粟的粟。”司机摘下帽子说，朴实的平头让迪哥更加确定不是自己酒醉未醒认错了人。如此看来，昨天早晨救了他们一命的K2型突击舰上正是海蛎。
“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的突击舰呢？换了个出租车？”迪哥惊叹于自己的幽默感，原来酒醉初醒后的自己心情是如此放松，要是平时的他此刻应该把枪顶在了海蛎的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