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归乡】第七章(5)

文庙街的尽头有着豁然开朗的光亮，出租车从那里驶上一座三百米长的大桥，桥下水流湍急，好像上游刚下过大雨。上城和下城都被这条河分割成两半，于是桥上几乎成了下城人唯一可以欣赏天空的地方，只不过在夜晚往头顶看去看到的全是上城的光污染。桥上还徘徊着不少的人群，大部分只是在午夜前想要吹会儿河风。
“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海蛎缓慢地行驶在大桥的慢车道，人行道上的几个年轻人朝着出租车上的外地车牌指指点点。“你们会去喜马拉雅吗？”
迪哥关上车窗，河风吹得他有些凉。“我先说清楚，第一者这种事情跟我们几个可没关系，我们一不是兵，二不是官，这种事情想管也管不着，最多找个确定不是潜伏者的有发言权的人把事情告诉他。不过喜马拉雅估计还是会去的，因为可能有值钱的不得了的东西，顺便也是还渔牧一个人情。”

海蛎质疑道：“你以为新国多少有发言权的人不是潜伏者？或者跟第一者没有关系？”迪哥没有回答。
过了大桥再经过一个坡道就再次进入了上城的笼罩之下，坡道之后是一个直角拐弯。“就在这儿停吧。”迪哥在弯道口说。弯道过后就是武陵大道。
“轮到我问了，”车停下来的时候迪哥说，“你以后打算干什么？跑出租车？”
“随遇而安。”海蛎答道，重新戴上了鸭舌帽，“我除了这辆车还有十万现金呢。”
“行吧。”迪哥耸起身子在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红一黄两张被压得变了形的硬纸票来，递给了海蛎，“看见左边那家亮着灯的店了吗？迪奥面包店——是这里最好吃的面包店，一个黄头发的英国人开的。看见右边那家没亮着灯的店了吗？武士馄饨——是这里最好吃的馄饨店，一个平胸的日本女人开的，在浮城上都有连锁店。这两张是两家的免费券，走之前尝尝？比横断山脉的东西可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