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漫谈·午后照旧(2)

透过玻璃窗看去，领头的学生挑着一竿大纛，绛红色的旗帜上书写着几个黑色的名字，又被恶狠狠地打上了叉。用力得近乎咆哮的口号声正一阵阵回荡在这片不大的校园里：
“严惩国贼，打倒汉奸！”“驱逐败类，清朗校园！”“国贼不除，学术不兴！”
夏柘益轻轻叹了口气，阖上了窗户，任这场平常的游行继续在窗外游荡。
“柘益，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坐在斗室那头阴影里的憔悴面孔摇了摇头，苦笑着，“他们说得没错。”
“那接下去呢，你怎么办。”
在一片沉默里，夏柘益和张思葭一起看着纷纷扬扬的灰尘在斜斜阳光下浩浩荡荡地列队前行着。
张思葭踱到窗边，淋着金灿灿的阳光。或许此刻的他更在意刚刚坐在茶几那头演算的题目结果。

夏柘益看着浓郁的咖啡香从壶中飘荡而出，好像显得有些冷清了。
（二）
那是1937年的北平城。日本人已经在关外对着华北虎视眈眈。故宫里的文物已经运到南方了。共产党已经大声疾呼抗日，几个月后后这座北平城就要沦亡。此时此刻，这座山雨欲来的古城里，已经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上课钟声寂寞地在空空荡荡的校园里游荡着。
很少有哪个的校园陌上会这样冷清——不过现在，只有泛卷的黄叶陪着微风漫步。啊，也许还有道路尽头那个一脸疲倦的年轻教员。
此时校园里已经不剩几处人影，连平时引车卖浆的小贩们都已经不太来了。夏柘益左右望望，平时卖豆浆油条的老李头已经不来很久了，今天连卖豆汁的老太都把摊子支到别处去了吗——等一下，好像现在已经午后一点了，早点摊子早该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