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未必是黄粱(二)(5)

太恐怖了，原来在成年人的世界，这才叫真正的渐行渐远，心如死灰。
没有痕迹、但水到渠成。
过了一个多月，我向公司提出了拆伙。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直接跟尚九熙说，因为当着他的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想，与其要这么痛苦地站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倒不如怯懦地等待他来质问我。
我跟公司提出拆伙的那天，尚九熙不在家，我收拾了行李，准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走的时候，我和尚九熙在年初开始养的小狗hello好像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跑过来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汪汪叫着，不肯让我抬脚，我叹了一口气，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hello捞在怀里，尚九熙那个家伙，自己都照顾不好，做的饭难吃得要命，他怎么能照顾得好hello呢？反正当时也是我要买hello的，钱都是我掏的，我把它带走，也不过分吧？
我走进餐厅，拿了一张便利贴，犹豫了半天，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写了一句：“hello我带走了，你好好的。”我想，如果不幸的话，这大概是我在这个房子里留下的最后一个痕迹了。

我就这样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以一个我自认为最体面的方式。
但我最终还是一败涂地，当尚九熙在微信上发来消息时，我手都在发抖，鼓起好大的勇气点开来，只有一句话，寥寥的四个字：“怎么回事？”看着他的头像，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
我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只回复了一句：“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了。”
我就是一个活灵活现的懦夫。
然后尚九熙打来了电话。
我犹豫很久，按下了接听。
“喂。”那边是尚九熙低沉的声音，发着抖。
“喂。”我干涩地回应。
“何九华，你什么意思啊？”
我觉得喉咙很干，连着吞咽了几口口水，才艰难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我卑鄙地给自己留下了余地。“演出也好，还是……咱们两个也好，我觉得……都分开一下吧。”
“为什么？”尚九熙在电话那端反口诘问。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说：“大华，我们见一面吧。”是恳求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