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冬】第二章(4)

噪音和声响刹那间又消失了，但这转瞬即逝的寂静还来不及让人重新冷静下来，中央的岩柱在一阵巨响中轰然崩塌，白紧抓着地面跟着向深渊中坠落下去，在坠落中他看见七条锁链从烟雾中翻腾而起紧紧缚住跳动着的七个岩柱，像魔爪攥住心脏，然后在清脆的金属声里将其连同白所在的岩柱一起拉入了翻滚的烟雾中。
白不曾进入深渊，他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即便是他想要从岩柱跃下也会立刻有石板从深渊中升起将他托回原地，人格世界其实不过是几根岩柱和可以在岩柱之间互相通行的石板而已，可是……
烟雾之下，竟是无边无际的水。白连同中央的岩柱一起坠入水中，紧接着其余七根岩柱也在锁链不容置疑的力量之下被拖下了水面，巨大的气泡从中升腾而出，汇聚着升上去和烟雾融在了一起，锁链则松开了它们、蜷缩着消失在了水的深处同样翻滚着的另一层烟雾中。
可是……人格也是会在这个世界里死去的啊！继续呆在水里的话，白自己也一定会死掉的。他奋力地往上游去，然而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和岩柱依然在向下坠落，他第一次确切地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惶恐，而此时他竟在水中闻到栀子花的香味。他不再向上游动了，停下来之后缓慢地又降落在中央的岩柱上，他的世界在水中像沾湿的花瓣一样飘落着向下方沉去。一时间，白没有了别的想法，他朝着第六潜伏者的石棺游去，细小的气泡从他的鼻孔里逃逸出来。他开始徒手拼命地敲打着那石馆，无论如何这依然是他的世界，意志力使得他的手并不感觉疼痛。石棺在敲打下裂开了口，碎石漂浮在水中，他便抓起最大的那一块继续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