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10）(4)

张玲从后视镜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夜烛……”
周楹迅速将一颗糖塞进她嘴里。她自然地一揽尹夜烛，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轻轻搭在那只蜷起来的手上，并且跟老爸说：“爸，附近有医院或者是卖什么吃的的吗？夜烛大概低血糖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尹夜烛反应不过来， 她乱得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得了“同性恋”这种“病”，还是低血糖。
糖稍微缓解了眩晕。她意识到自己两者都是。
过了一阵，车终于停在医院门口。输液时，周楹俩劝父母先去吃点东西，他们去了，邻近几个座也没有病人。
尹夜烛甚至有一丝幻想：姐姐，你懂我的心思，对不对？那只手，那颗糖，现在这样一个空间……我们是有默契的，是吗？ 
那你，想说什么吗？
周楹关切地盯着点滴，不时问她好点没有，在她听来有些欲言又止。
“我帮你把药拿来了，以后每天要按时吃。”她从药房回来，拎着几盒看着就会苦到面目狰狞的药。
“今天还得吃吗？”
“要吃。等输完液吧。水不热了，到时候再灌。”

两人相对坐了一阵……
“姐姐？”
“嗯？” 
“没什么，我觉得现在吃也挺好的，水不怎么凉。”
她说着用左手抠开了药盒和锡纸，不容分说送进嘴里，用水送下去――水着实有些凉了，对于她的肚子。她顿了几秒，药的苦涩一瞬漫延开来，渗透到口腔每个有水的缝隙。
“夜烛，你……”
“没事没事，就是太苦了。”她笑着擦去脸上两行温热的泪水，作出确实因为药水而痛苦的样子。
苦啊，还有辛辣，在喉咙处火急火燎地烧着，是尹夜烛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味道。
周楹想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还是坚持不住。她小心翼翼地问：“夜烛，问你个问题，行不行？”
“行……”
声音里缺了什么，周楹说不出。
 “你有喜欢……或者说，比较倾慕的人吗？” 
“这……”
“爸妈不在，你说什么我都能理解你的。”
一阵沉默。片刻后，尹夜烛答：“有。”
“是谁呢？方便让我知道吗？”周楹说这话时，声音放得轻极柔极，生怕惊了什么似的。她感到自己的心莫名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