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7)上
阳光穿过绿杨梢,荫下生着吹不尽的野草。这清新的风一直吹过青年的肩膀,他们将青春付诸汗水,换取一次进入考场的机会。
无数人向他们道贺,谁都知道,这群即将成人的他们,流淌的生命之河正驶于一个转弯口,掌桨驶柁,有人会长风破浪,直挂云帆,有人匆匆忙忙谢了光阴,此后与之前的时光再不相见。
——最后一门进考场了,警察指挥着秩序,考生顺序进入。不久,广播里开始提示要求,在座的考生只是攥着笔,静静地等待发卷,考试开始。
考场外,家长们更是心急如焚,艳阳下身上沁出汗珠,精神绷成一条线,半点风吹草动都可能造成崩裂。
——对非毕业年级的中学生来说,六月七八号没有太特殊的意义,无非仍是讲课,仍是为期末而头疼——人生的每一个季节是不一样的,在特定的季节有特定的事情,也只有经历了足够多的岁月,才称得上真正的“长大”。
尹夜烛心不在焉,坐立不安,为了周楹的高考。她请了最后一节课的假,以便于早点去接姐姐。她在桌上发呆,想象姐姐现在所面临的情形,冷不丁被“叮铃铃”的响声撕破想象,吓了一跳。等她将闹钟关闭,她才忽然想起这含义:高考最后一门开始。
——考场附近汽车禁止鸣笛,警察在各路段指控着,家长们紧盯着那扇通往考场的门,同样不发一言。考场里所有动作停下,世界只下一个“静”,“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已经不是一句夸张。周楹审着听力的题目,自己尽量放轻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力试音开始播放,字正腔圆的发音回荡在每一个考场,下面千万学子紧张到了极点,心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膛喷涌而出。直到听力的最后一个字母,考场里只有听力、纸张翻动声和笔轻轻落在纸上的“唰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