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于连小姐（中阶试炼）(9)

“啊，我的玛蒂尔德！”
于连痛苦地大喊，爬过去拾起那把剑，浑身颤抖不止。
“您是想要让我再亲手杀死一个我最爱的人吗？这就是您对我的审判吗？”
“于连！站起来！”我怒吼着，冲到于连身前。
于连仰望着我，她一只手握住剑柄，一只手抓住剑刃；刺眼的鲜红顺着剑身流下。
红墨水制成的小道具，此刻却成为了画布上最浓烈的一笔。
她慢慢地站起身，如同完成葬礼上的告别，脸上刻着深沉的哀痛。
我高昂着头，露出柔软的脖颈，决绝地注视着她。
“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幸福与悲伤……这都是由您带来的。”
于连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将剑尖移至我的喉上。
“来啊！”我张开双臂。
我感到一股寒意，那铁剑已经抵至我的皮肤。
“对不起……”于连忽然猛地摇头，将长剑从手中抛开。
“不！”我伸手去抓它。
于连先一步抓住我的双臂，接着将我抱在怀里。
“在生命的尽头，我却领会到了人生的真谛……和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犯下了许多罪……但其中最无法原谅的，是我的自卑，让我失去了与您并肩的资格。”于连的声音哽咽了，“我不会再放开您了。无论您怎么责骂我，怎么羞辱我……我再也不会放开您了。”

“您在说些什么啊！”我挣扎着，却无法挣脱这爱的囚笼。
“我一直认为如果世人知道了我的真面目，您就会离我而去。但您不会……您不可能会！就像您现在！瞧瞧您！一个大小姐，出现在了法庭上，来见我一介囚徒！我却因这份卑微催生的猜忌发了疯……多么可恨，多么可悲，多么可怜！”
“我不允许您这样自辱。无论如何，您就是您！我爱的就是您！”
我停止挣扎，静静地靠在于连怀里；她潮汐般的心跳穿破黑袍，在我耳旁激荡。
过了一会儿，我们的呼吸平静下来。
于连将我松开，她微笑起来。
“玛蒂尔德小姐，向我发誓您会活下去。”
我满脸凄伤，说不出话，只得连连后退。
“您说‘只有我有杀死您的权利’，既然这样，我命令您一定要活下去。不能去寻短见，在您漫长生命的每一刻都要去寻找幸福。”
“如果是您的命令……”我咬牙切齿，神色狰狞，“再残酷我也会践行。”
“这就是我的命令。”于连大喊着拾起长剑，将它架在自己的肩上，却又叹息着，“……请回答我，玛蒂尔德。”
“我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