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于连小姐（中阶试炼）(6)

第三幕，于连枪杀养父。
整个第三幕都是于连的独角戏。
在和玛蒂尔德互诉衷肠之后，于连却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来自她的养父——一个神父，信中揭发了于连的身份。
没有与玛蒂尔德商量，陷于绝望中的于连决定杀死她的养父。
“这个时代一切都乱了套！我们已走向混乱。”
于连在激昂的鼓声中出场了。
会场中唯一的光源是她手中摇曳的火烛；渺茫的柔光把她因愤怒扭曲的白皙面庞映成一副油画。
“算计……算计！算计！到处都是虚荣和算计！”
神父坐在原位；他数次想要离去，却被我和同学们拦下。
“我们希望您能留下。”幕间休息时，身穿戏服的我和神父在会场外交谈。
“留下，然后对你们的不敬熟视无睹吗？”
神父很愤怒，但更多的是痛苦。
“您是她的父亲，剧本是她改编的，她想将这部剧献给您。”
他摇摇头：“这是羞辱。”
“她第一幕时诵的，正是您教会她的。她为此准备了很久，一直在练习。”
神父皱起眉头，双唇紧锁。
“您教养她，您引领她。但恕我直言，您也成为了她的枷锁。”

神父的脸涨红，俯视着我的身形更高大了。
壮起胆子，我踮起藏在裙摆中的脚尖仰视着他。
“她一直把您当作偶像，您却彻底地否定了她的梦想。”
“女性，自然不能成为神父。”
“话虽如此，您太过强硬。她毕竟是您的女儿。”
他仰起头，叹了口气。
感到浑身发汗，我的心砰砰直跳。
他转过身，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失败。
可他定在原地，自言自语道：“会死吗？”
没等我回答，他走回了会场，又喃喃道：“这是试炼。”
舞台上，于连结束了对于这个社会的批判；愤怒消退，留下的只剩悲伤。
鼓声淡出，中提琴沙哑的独奏接入。
“老天爷把我生成这样，却给了我一颗高贵的心。”
“可是玛蒂尔德……她的心灵比我更加高贵；她就生在这腐蚀的泥潭，却生得比所有圣人都纯粹。我难以想象，除了她之外，还能爱上任何人……不，绝不！”
这样痛苦沉郁的声音，简直像是从于连本人口中说出。
“我本以为能够凭借我们之间的爱情战胜世俗的丑恶，但现在！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