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试炼】 戈壁(22)

Z42呼啸着穿过死寂的大漠，翻越秦岭，度过黄河，驶离南京长江大桥下的浪涛滚滚，最终到达湿热的浦东站。我们大概玩了半个多月，以北的无锡、苏州、扬州和南京，以南的杭州、宁波、绍兴和嘉兴，全部打卡。
分别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在快捷酒店的房间里喝酒。等着他们俩人都睡着了，戈壁突然拉着我，要我陪他去街上走走。
夜灯斑斓，车水马龙。我看戈壁有些紧张，就搂着他的肩膀要往回走。
他拒绝了，拉着我在街边坐下。
我们对面，挺远的地方，就是陆家嘴的“厨房三件套”。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彩如浦东夏季的潮气在他们底部的高楼群中弥漫，却怎样攀不上尖锐的高顶，更不用提漆黑的夜穹。城市间充满了各式的噪声，仿佛尘寰之间，就应当如此喧闹。
那些夜间的过客，或是麻木如行尸走肉，或是躁动于纸醉金迷，同我们一起浸在浦东这灯红酒绿之间。
“为什么？”
“什么？”我看着戈壁，有些迷茫。
戈壁摇了摇头，仰头看天，发现那里只有一片暗红弥蒙。

他怅然若失良久，突然说：“我怕我错了……长情，若是这里太繁华，你就回戈壁城吧。”
我搂住他肩膀，拍了拍他出汗的手。
离别那天，戈壁摘下了脖子上的金锁，戴到了哑巴身上。在人流匆匆的浦东站，舅舅驼着背，扶着同样有些萎靡的戈壁，消失在我和哑巴的视线中。哑巴那晚激动得不得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酒店的凳子上把玩那把金锁——我问他原因，他打着手语说，他大哥终于认可他了。
18年，有个偶然的机会，我们辅导员刘哥知道我来自戈壁城，激动地问我认不认识一位叫李戈壁的人——我惊诧地应了。
第二天他就带来几大袋子的档案。第一份就是字迹有些潦草的信件。我看了看，回忆着我知道的故事，猜测这是戈壁笔记里说的“刘神医”当年从新疆寄回来的！
原来刘哥的太姥爷就是“刘神医”！
我问他怎么得来的，他也有些疑惑，说是去年从国外寄回来的；里面还有很多关于一种病症的资料和专家报告，不过都是专业英文期刊，他不是很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