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上)(5)
“那他们叫什么?”
“哈哈哈···”先生畅然开怀,“好问题啊,不过老朽仅得诠才末学,这个问题可答不上来,千人千虑,难以言之确凿啊。”
“是先生过谦了,我生来粗鄙愚钝,不通物理,还请先生明示。”
“一家言以蔽之,曰英雄也。”
······
那晚的后续我已不太记得,只知先生大才,我们长谈至深夜,竟未有眠意。但纵使先生的话石破天惊,在破庙里,也只能说与我和那门外那萧瑟的秋风听了。
但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与先生长谈的机会,我定会不眠不休,愿闻先生教诲直至天明。
此后又是一段时间的餐风饮露,白日悠长,暑气沁入北平,知了叫得令人心烦,凄凄切切,大抵是要入秋了。
北平的秋冬往往是袭如闪电的,快得让人措手不及,骨子里透着悠闲的老北平人在这时同样从容不迫,月初七八护国寺的庙会应有尽有,精明的妇人会早早备下一冬的吃穿用度。
从摇一整车过冬的煤球到小孩儿们玩闹的兔儿爷,从皮袍子(许是有些家底的人穿的)到暖炕头,一位合格的妇人总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一年三节到亲朋的婚丧嫁娶,家中老人的整头大寿,这些都是北平人的脸面,体面。
但终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近些日子说盘踞在关东的日本人不安分了,北平人向来不愿意打仗的,但大抵是所谓“帝王之城”的底蕴给了北平人莫大的勇气,无惧于弹丸之地的威胁,却只是担心明日的庙会了,只怕少了冬日的吃穿。
先生倒是眉头紧缩,见我整日为吃食奔波,不由得摇头叹气,嫌我不知大统,不忧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