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蝴蝶的逃亡 05(3)

须上缴的枪流线漂亮，相较这里的土枪，本就先进，小巧又别致；反观此处，临门口的土墙上靠着一堆长杆枪，腕骨粗细的树干作枪杆，长短不一，短的少说也有一米半。一旦敌人闯进，抱着这些不怎么直的长枪冲锋的，很可能就是男孩那群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飒被先带去接受居落首领的问话，须对他留下的那句“小心”很不以为然，等待中无事，便掏出一小块巧克力，给了偎在熟睡奶奶身旁的一个小男孩，问出些信息，便顺藤摸瓜推测了大致情况：
“杂驴”是某强盛大国的附属小国，因两地长期的信仰对立摩擦不断，那大国恐怕是觊觎这处优渥的资源，暗中协助“杂驴”一方动手，欲坐享渔翁之利。此时，与“杂驴”的战争已持续了两年，本约定和解，谁料“杂驴”突然毁约，打起了规模不小的登陆战。
男孩说，他还有一个哥哥。“那你哥哥呢？”
“哥哥？我的飞机飞到外面啦，哥哥就出去捡啦。‘轰’得一下，大家都趴在地上，可难闻了……我就看不见他了。我知道他死了。”
男孩眼里依旧清澈，未必是不了然“死亡”承载的东西，孩童的天真让他更净粹地认识了死亡和现实，而孩童的勇敢使他比大人坦然十分。

“咦，大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那个吗？”
须顺着侧旁孩子指的方向看去，二十米外的地洼里滚着只蓝色弹球，莹莹一轮海面的光亮。他点头，压下心底的沉重，快步去捡，触及的同时臂上一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是那带路的男孩，枯小的双手握着把手枪，笑得是不属于孩子的狰狞。灼热的痛远超胜意识的自我镇定，大脑空白三秒，他颇然坠地。
“哈哈哈！我用我的计谋，打败了一只‘杂驴’的探子！哈哈，我保护了大家！”
眼前有些看不通透的模糊，模糊里男孩举高了手枪，像接受鲜花和宝石的斗牛士，下巴扬出骄傲神气，高声宣告着战绩。“如果恶有年龄……”须想，“不，如果没有战争，此时此刻，男孩会在青草地，向伙伴炫耀一只硕大的甲壳虫。”
不对，男孩腕上似乎有什么刺青，Q10...什么的。
血液流失带着喷溅的轻“噗”声，他看到头顶小而斑斓的玫瑰花窗，大人缄默，孩子们却扑上来打他。小拳头没多少痛感，近前满脸尘土的小女孩还在哭，留下道道灰泪痕：“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们想要我们什么啊？”
一个孩子的问诘。
她闯入陈放罪恶的神宫，残忍的神笑了，始终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