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蝴蝶的逃亡 06
06.“踩在过往人的足迹,穿越这片雪林。”
遥远的歌声,或以展望态、蜷缩态,有山谷的回声和乌云遮露的阳光,身在故乡,却一腔柔软的乡愁。给亲人,亦或给爱人……日日在这海岸小镇回荡,在每颗欲言又止的心脏起伏连绵,再被炮火盖过。每个时代都有一阕诗,遗忘出生歌颂死亡,用酒欢唱,再直抵无义的悲哭。这儿处的英雄是它处的恶魔,那处埋葬这处永生,墓碑旁倚靠的鲜花叹息时,说,要闹你们闹,别再打搅我了。
时代会结束,而人的闹剧不休。
衣袖有些扎人,飒甩了甩,一根细弱的松针从袖管里滑落出来,半黄不绿,正是他清醒时头顶那棵塔松的拥附。
他没看到须。
但他还在第四层,他们不属于这里,异乡人自然没有床褥和温食,须被投去什么角落也未知。他只得前进,换言之,世间的一切总是硬着头皮前进。好在他还算有盼头。
四周高耸着白杨树灰白开裂的躯干,四角星似的疮疤微微凸起,像盔甲起翘的沿。这片铁林脚下尽是灰绿堆砌的影,透过树与树的间隙,飒望到一角海。想来,是炮火激来的冲击波摧没了满树的枝丫。隐约海边还有不少人穿梭搬运着什么,往另一头的山坡上搬去,窸窸窣窣,满地的叶哽咽出残响悲歌,除此送别必是寂静的。也许不久后,比过白杨的灰碑立起,便又是一桩血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