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旅途】第五章(4)

“Rem他……”Tensor的脑袋靠在Vector的肩头，他能感觉到她说话时下巴的起伏。
“我会找他谈谈的。”他说，尽管他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做，他只是想安慰这个女孩。
“不。”她说，她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拥抱，“不，Vector。我杀了他……他多装了六发子弹。”
小萌第一次无法确切地感受自己的情绪，它太乱了，像个刚被乞丐翻过的垃圾桶，只是有一种沉默了很久的情绪格外清晰。另外，她相信这个老人就是Vector。除他以外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可能有人将它说得那么温柔。
“我……”她颤栗了许久，总算开口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Vector。”她双腿发软，感到空气格外的寒冷，让她的骨髓都快结冰了。她希望他能拥抱她，就像两年前那样，而她不会再把他推开了，但眼前这个老者只是个影。
“渔牧，”他用那苍老的声音说道，“我现在的名字是渔牧。”然后他竟然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解扎龙哈布死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逃离迈阿密两年之后她还活着，在人类社会中活着。然而此刻那些想象中无数次重复过的话完全不见了踪影。

最终渔牧总算恢复了理智。“你在这儿很危险，去开那辆卡车，我必须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
“可是那需要我……朋友的脑纹。”小萌说。
“我会指导你破解它的安全系统。”渔牧的影开始向山下走去。
衢在墙壁中间的位置找到了开启入口的控制屏。走近了他才发现墙壁实际上由独立的两扇立面构成，只是中间的缝隙甚至不容一只蚂蚁进入，在稍远的地方根本无法察觉。他本以为这扇看起来极其笨重的门会向下沉降，现在看来它是往两边打开的。
“OPEN”，他点击了这个按键，控制屏上的所有指令便一并消失了，暴露出它内部的扫描装置，一个散发着海蓝色辉光的方形凹槽。猫用细长的双手托着手提箱，把扎龙哈布的数字大脑摆放在他觉得应该摆放的位置，直到整个影像全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青色光芒之中。
扎龙哈布令人恶心的头像在控制屏上一闪而过，然后入口极其缓慢地打开了，像一只深海巨兽悄无声息地张开上下颌，等待无知的猎物自投罗网。在厚度三十厘米左右的赝元素合金壁内部是一片黑暗，让人怀疑通向地面世界的入口是否就是一个通向山脚的垂直洞穴，直到好几十座照明灯同时打开，照亮了这个占据几乎整个山体的椭圆形腔室。它的体量是如此之大，很难分辨那究竟是开凿而成的建筑还是说整座山只是它由岩石和泥土组成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