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织太】世相(7)

织田作用报纸敲着太宰机灵的小脑瓜，柔声道：“快写稿子，安吾如果乏了，太宰做的提神汤给你喝一些。”
其他人对安吾拼命使眼色摇头，唯独织田作之助好像没事人一样从罐子里盛出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抿了一口道：“好苦！”
接着织田作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正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地下室的顶部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轻盈但是陌生，所有人的心缺提到了嗓子眼，屋里只有五个装白菜的木桶，也不可能保证善书堂的所有人都有位置藏身，紧张之际，地下室的门却突然被很大的力量拽开。
“请让我也加入善书堂！”
扑面而来的风雪恍然间令人以为还是深冬，早春的严寒和被暴露的恐惧同样让正在奋笔疾书的人们瑟瑟发抖，深夜烛火一样明媚的色彩探过来，“请让我加入你们！”
中原中也的声音清朗倒像是雪融化出的一整个春天，他的发丝里吸饱了凛冽的空气，裹挟着亮银色抖落一整个闪闪发光细碎的星空，他的手冻得通红，还带着一点细微的酒气，中原中也居然是在雪夜一路奔向善书堂。

“我在兰波的诗集里发现了这个，”中也在书中抽出来一张纸轻声解释道，“这是一个未完成的剧本大纲，故事就停留在那个卫生员姑娘在雪夜里找到了她的心上人，可是为什么不写下去，不赞颂她在大地上的生活，只写她熬过这个寒冬？”
太宰的目光锐利如炬，中也口中的剧本远不如善书堂的安危重要，他从不是一个不小心的人，以心思缜密著称的天才小说家怎么会把那样反叛的剧本大纲夹在兰波的《彩图集》里，还阴差阳错地送给了本该对此一无所知的中原中也？
“那么年轻的兰波君，”乱步睁开眼睛，“你是在诗集里发现了这页剧本大纲，发现了这种进口的波西米亚纸只有这家叫善书堂的旧书摊才有，寻找一圈之后在地下室发现了我们对么？”
中也点点头，乱步先生说的一点不错，他的确是读过这个剧本大纲以后心绪难平，借着一点早春时节的热酒气这样来到善书堂，这位相貌异域风情的诗人有几句醉话要说给寒风刺骨的春天。
碧蓝色的眼眸清净洗练如最高温的火焰，中原中也捧着一叠诗稿，在一众年轻人紧张的目光中一字排开，轻声道：“你们看，这如果是个歌剧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