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来不及来不及(8)

高中三年更是如此，我母亲在短短几个月内一次性考过了车拿到了驾照，每天早上从我高中旁租的房子出发前往班上，然后每天傍晚下班后开车再回来，三年基本上毫无间断，风雨无阻，同时间我姥爷的老年抑郁症愈发严重了，她便每周又都抽空前往我姥爷家，还经常带他去隔壁市上看医生——她真的什么办法都用上了，打听到哪一家的医生治好了类似的病人就想方设法带我姥爷去，或者她自己拿好我姥爷的病例去咨询，她的手机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是此类疾病的搜索痕迹，她甚至连附近最好的神妈妈都试过了。
母亲是家里的长女，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而她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远在福建生活，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也很负责地想办法分担一部分。高三末临近高考前半年我身体又出了点问题，经常请假休假在家，我母亲在担任毕业班老师的情况下一边想办法照顾好即将高考的我，一边还要经常往我姥爷那边跑。她曾经说过，我姥爷不糊涂的时候什么都懂，他也很关心你，但一旦病发了之后就什么也不顾了。

我姥爷患病时，隔三差五就又哭又闹地要求去医院检查，做胃镜做CT做各种检查，他的病让他一直认为自己身体有问题，但医疗结果显示没有什么问题。我姥爷也曾经晚上半夜三更就打电话说类似不活了的话，然后我母亲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摸起衣服就往我姥爷家赶，当最近他说类似的话变得多了起来......
我母亲忙忙碌碌的，似乎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仿佛一个不知停歇的陀螺，如同时间不够一般，来不及来不及。
来不及来不及。
那种痛不是剧痛，而是一种阵痛，回忆满满地渗上心头。每每当自己认为已经走了出来、释怀后，那种悄无声息的痛会再次出现然后说你好。不是为了痛而痛的文章文字，这字里行间是流着泪的。
我曾想找朋友说一下，不过一想算了，不想麻烦他们，也不想让他们为了简单的几句安慰而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我的一位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曾经在某个晚上问我还好么，我说还可以。我一开始想请求她拥抱我一下，但是百般纠结后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以为我撑得过来，但还是放弃了和同学一起创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