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来不及来不及(9)

八月初，我和母亲去我爷爷奶奶家。爷爷趁我母亲去厨房忙活的时候和我谈起来了我姥爷——我姥爷家和我爷爷家相隔不远，半个小时左右的步行距离。
我爷爷说，我姥爷喝下农药的时候是五月的某一天清早，我母亲已经提前请好了假准备驱车陪他去隔壁市的医院看病，她在开车前往我姥爷家的路上。
我爷爷说，他们也不知道我姥爷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农药藏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应该是从集市场上买的。我母亲得知后紧急给我爷爷奶奶大姑这边打电话寻求帮助（我爷爷奶奶大姑住得离我姥爷家很近，而且我们家婆媳关系一直很好......）而赶到那边的时候，已经叫了救护车，可是我姥爷人已经不行了......一瓶基本上喝得只剩下一个底，就摔碎在地上。
我爷爷还说，之后我父亲也请假从新疆回来了，之后我远在福建的舅舅也赶过来了，料理后事。而且，我母亲现在的这个妈并不是亲的。

最后，我爷爷说，他觉得这对我母亲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解脱。我母亲这五六年的精力基本上全部都放在了升学中的我，还有生病中的老父亲，前不久我考上了大学，她的担子轻了不少。我想起来我在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和她打趣：“我去上大学了，你也就可以安心地全身心投入到照顾我姥爷啦。当然还有兼顾工作哦。”结果现实却是，我离开家刚上大学还未满一年，我姥爷便离开了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得知更为详细的事情，我怕我过多询问我母亲她可能会因此动了心结就一直没敢多问。我真的很难想象我母亲那天早上在开车前往我姥爷家的路上、满怀带着我姥爷——她父亲前去就医的希望时突然接到我姥娘或者我阿姨的电话时候的心情，我真的也很难想象我姥爷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选择了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四五年痛苦煎熬的。他是后悔还是无憾？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患病成为了家人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