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公布】下水道之蛾(7)

王三透过漫天的飞蛾看向刘宇，眼神中充满了哀戚，“我没得选，它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走在街上，路过每一个井盖时都能听见下面的嗡嗡声，洗澡时做饭时都能感受到它就在下水道里看着我………还有这些飞蛾，最近它们在我家出现得更频了。昨天我半夜醒来，发现几十只飞蛾落在我娃娃的被褥上……这是它最后的警告了，我只能亲自偿还我负下的债务。”血液如泉水一般从王三左腕的断口喷出，他的脸已经因为变得惨白。“这还不够？那就再给你！”手起刀落，整条小臂落下，还没触地就被飞蛾卷走了。
理智终于重新掌控了刘宇的身体，他猛地冲了上去，撞开飞蛾汇成的屏障，一把抓住了王三的右手。还没等刘宇用力，柴刀便从手中脱落，王三失血过多的身体瘫倒在了地上。
“三哥！醒醒，跟我走啊！”刘宇拉着王三，只觉得如一块破布般绵软。他只得拽着王三的身体，向着大厅的出口处走去，成团的黑色飞蛾从四面八方袭来, 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他支起左臂护住头，艰难地在飞蛾的裹挟中穿行着。身后的王三越来越重，他别过脸去，看到王三的躯体已经被大量的飞蛾包裹得看不出人形了，断手处的飞蛾更是已经聚成了一个大球，不断地往王三的衣服里钻。

在这场黑色的风暴中，刘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一片黑暗中，他总算摸到了出口处的石墙边框。就在这时，一波强烈的冲击撞在了他的右臂上，王三的身体就如激流中脱锚的小舟一般，从刘宇的手里滑走了。刘宇想喊出什么，但脸上密密麻麻的飞蛾让他张不开嘴，在这片由嗡鸣、黑暗和恶臭组成的混乱里，他失去了意识……
当刘宇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床头的吊灯。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的身上。
阵阵的酸痛和乏力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呻吟着勉强坐了起来。他怎么会在这？他丢下了王三吗？他隐约只记得飞蛾散去，王三不见了踪影，自己独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下水道中摸索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回到了卧室……是它做的吗？毕竟它的管道联通着整个杨城……或者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突然间，一声低低的呻吟传入了刘宇的耳朵。“咯呃……”刘宇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这声音在他听来莫名的耳熟。
呻吟声再次传来，这次变得更加清晰了，“咯呃呃呃呃呃……”在哪里，是从哪里传来的？刘宇四处张望着，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