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唐客》篇外篇(7)

又听见表哥说这里有些变了，坐车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路了。幼时我们无比熟悉的景色大都变了，我接过话题说这里修了几段路，才刚修没几个月，树都被砍掉了……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气氛逐渐轻松，后又沉寂下来，我搜肠刮肚的问起他北京的生活、清华的校园以及表哥交没交女朋友、还有环哥怎么没和他一起回家等等……我们聊了很久，大概表哥也被我问烦了，当然我相信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表哥说北京的生活什么都好，就是物价疯长房价太贵……普通人吃不起饭，北漂没钱只能住在地下室里。‘阿言以后去那里就知道了，女朋友是没有的，朋友倒是很多’表哥笑看着我说。日色逐渐西斜，我们停在离家已有距离的玉米地旁暂停休憩，黄昏将整个村子笼罩在橘黄色优美的色调里，晚晴的黄昏被秀丽的云霞拉的极其漫长，优美的像老电影里的慢镜头，夜幕降临，纯净的深蓝色掩映在壮丽红如血的霞辉中，渐渐淡然散尽。我欲言又止还是问起环哥，‘环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他交女朋友了吗他……还好吗’我看着表哥愈发沉寂的神色，犹豫道。
表哥听见这句话后竟少有的沉默良久，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轻地开口说，环哥上了清华以后没过多久就待不下去了，北京的繁华太多、太纷杂，学校的生活又太无聊，而他呢从小又是坐不住的性格，大都市的浮躁令他们逐渐生疏，愈行愈远，各人有各人的追求，表哥也无法劝慰，更无时间。他忙着考证、以及乱七八糟的事情，而环哥渐渐沉溺在大都市的醉生梦死里，沉溺在和人打架、酗酒、乱搞里……我怎样也想象不出环哥竟然会变成这样，我始终记得他们离开的那天他摸着我羊角辫和我说话，四年过去了，曾经无比亲密的朋友竟然随着时间渐行渐远了，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我只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团棉絮。我们三人好似站在十字路口般的，各自离去。表哥又谈起另一件事，说有次他和朋友在学校外面碰见环哥和几个青年收保护费，当时他极其气愤，也没有想到环哥会变成这样，他以为他只是像少年时那样顽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