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雪与火(7)

刚开门便看见穿着睡衣的那人鼻翼动了一下，周九良咬着下唇，谢金家里的沐浴露都是花香，在不知道孟鹤堂喜好情况下他只能去买了最温和无味的婴儿沐浴露，气味可以让人放松，也可以让人戒备。
“进来吧。”孟鹤堂柔和地笑着，跟刚才促狭取笑周九良时判若两人，他没有往后退开让周九良进门，而是侧过身留下刚刚好的位置让周九良挤进来，周九良擦过他时，他低声说：“跟小宝宝的气味一样。”
周九良没答话。
孟鹤堂不在乎。
鞋柜上放着车钥匙，红珊瑚做的玫瑰娇艳欲滴。周九良扶着鞋柜换上主人放在玄关的一次性拖鞋才踩进屋内，纯白的地砖渗出阵阵清凉，透过薄薄的拖鞋钻入脚心。
屋子的装修基调是白色，几个黑色的画框镶嵌在墙上，但不曾有画，倒像是几何装饰。双人沙发意外地没有向着电视墙，而是对着落地窗，也是，墙上空无一物，估计用的是背投。透明的茶几上放着黑了屏的手提电脑和一只白色的瓷杯，杯壁上有一抹殷红的花纹。
房子的消毒水味不算很浓，主人应该刻意开窗通了风再开的空调。

这样干净整洁的房子，天花却突兀地出现了一小块污渍，如果躺在沙发上，应该不难看见。不知道是主人没注意到，还是故意留下的。
周九良猜，是后者。
孟鹤堂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杯子跟茶几上的款式一样，只是没有那抹红。周九良接过杯子，手指不经意抚过那片发白的指甲盖，冷的。
“他屋里那白鹤芋和六月雪是我送的，其实这俩都不用怎么浇水。你早上起来摸摸表面的土，湿润的话就不用浇。我特意给换了不会积水的盆，多浇也不会把根泡坏，反正你就只住一两周，早上我都可以顺便过去看看。”孟鹤堂坐在他身边，边说话边在手提上打字。
“但是谢爷家有猫……”周九良犹豫地说：“我怕你……”
“洁癖吗？你倒是清楚。”孟鹤堂似乎不太在意，保存了文件合上手提，转头跟周九良说：“反正在我去之前你会先弄干净，不是吗？”
“你连来我家都知道先洗澡。”他笑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功课做得很足。”
再演下去好像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