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雪与火(6)

周九良长呼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
匆匆改好稿件交给校对组的同事，趁着孟鹤堂还没出来，周九良就借口谢金有个约稿要取从报社溜走。孟鹤堂出来径直走了，根本没朝那工位看一眼。
假的，看来干嘛？
上车后他就捏住了珊瑚玫瑰，拇指指腹在锐痛过后便多了一滴红色的液体，孟鹤堂抬手对着明媚的天空，透过血滴看到红色的世界。
明明是暖色，怎么还带不来温度呢？他失望地把血滴卷入口中，闭着眼品尝铁锈的腥气。
从诊所下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周九良焦急地打车往谢金家里赶，说好晚上去找孟鹤堂，如果超出对方的时间概念范围，信任度会大幅降低。
两个电梯，一个维修一个就停在10楼两分钟一动不动，眼看越来越接近八点，周九良咬咬牙，拐到了后楼梯。他前脚刚走，电梯就开始缓缓下降。
爬了十层楼梯的周九良站在1001门口撑着大腿顺气，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要不回家把包放下，把花捧过来？
碰！
“我去，你大爷……”周九良捂着第二次被铁门撞到的脑袋，后退两步直起腰想骂，看见是谁又收了声：“……孟先生。”

孟鹤堂似笑非笑，抱着手调侃：“喘那么厉害？爬楼了？”
“我锻炼呢！”周九良揉完头，还是笑得憨厚，手摸进电脑包侧面掏钥匙，随口跟孟鹤堂解释：“下午出去收稿，没来得及跟先生说，如果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随便浇点水就行。”
“不晚，我平时都过了十二点才睡。你可以收拾好再过来找我，我把那几盆花都跟你讲讲。”孟鹤堂朝他笑笑，关上了自家的防盗门。
周九良说了声好，背过身拿钥匙使劲戳门，不知道跟谁较劲，始终对不准那个小孔，嘴上絮絮叨叨：“净折腾！瞎折腾！”
“你说什么？”孟鹤堂又把门打开，吓了周九良一跳，一下就戳进了钥匙孔，门开了。
“没什么，一会儿见。”周九良扁着嘴关上门。
“又吓唬我！撞到人还笑，道歉都没有！”
周九良气鼓鼓地把包扔在地上，一些参考资料从包里滑了出来，他定下神才想起。
这是遇上病人活跃的时间点了。
知道那人有较为严重的洁癖，周九良洗过澡，换了新的睡衣，才踢着拖鞋去摁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