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你来人间一趟》（中）（飒炸|十障）(4)

阿十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把头埋进臂弯里，不发出一点声响。飒飒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阿十才站起来，艰难地挪到门口，伸出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抠住那个银色的把手。画册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上，封面被泪水沾湿了，皱巴巴地揉成一团。
那是障障给他的画册。
汗从他的额头流下，被睫毛阻碍，染进了眼睛，迫使他不得不阖上眸子，让眼泪掉下来。
所有的画面像是火车窗外匆匆掠过的破碎的风景，飒飒拼命想要把那些画面抓住，它们像流沙一样从指尖流逝了，最后定格在障障苍白的脸上。
一旁的机械屏上显现出一条不间断的长线，他站在很远的位置，听着悲恸的哭喊，护士用白布盖上障障的头，一寸寸遮盖了他的容颜。
房间里一片苍茫的白，他站在那儿，障障的妈妈看见他，几乎是扑过来抓着他的肩膀，语无伦次地问些什么，他记不清楚，耳朵里只听得见他们的嚎啕。

那天夜晚静的吓人，飒飒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向日葵像沉睡般一动不动。门被轻轻的打开，阿十走了进来，面容苍白，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爬上床。
飒飒哑着嗓子叫他，阿十？
他不回答，四周安静一片，没了障障唠唠叨叨的说话声，只有蝉在低语。
“阿十。”
“阿十……”
飒飒一声声喊，想要听他的一点声音。后来，呼喊变成了没有应答的哀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阿十的名字，后来自己都迷糊了。
或许叫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他只是想要一个回应，或者一个拥抱，来证明他没有同障障一起死在那张苍白的病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了嘈杂的声音。
飒飒猛坐起来，从向南的窗户往外看，天还没有亮，夜幕被灯光照着，变成了暗沉的灰色。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对面的楼顶急速坠下，流星一样坠落在那片向日葵田中，沉沉的闷响，草地上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萤火虫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