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蟒

“你很守时，老同学。”
“老年人都是很守时的，毕竟世界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轻声说道，“所以我们应该更加珍惜每一分钟。”
风帽下斑驳的白胡子，得体的深黑色西装，他看起来更像一位旧时代的英国刺客。瞎了一只眼的老人从铁架上的雪堆里拔出一瓶酒，轻轻放在桌子上。
“还是伏特加？”
“还是咱们两个入学那个年份的酒。”
“哈维尔先生，我们怀疑这是个陷阱。”
“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去。”
垂暮的老人正了正领子，拾起了自己的镀银手杖。哈维尔挺起了腰。他很久没有挺起过腰了。他看着落地镜里那个老的像个魔鬼，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会老成这个样子。
“老同学的邀请，我岂有不去之理。”
他扭身走出大门，舞动的风衣下摆洒下一片不规则的阴影。
这是被废弃的地方。这里是一座旧苏联的废墟。天上飘着雪花，雪花慢悠悠的落进空空的水晶酒杯。
“你看起来变得很惨，威廉。”哈维尔端起自己那杯酒，回到广袤天台上那张矮桌边，自己的位置上。
“可你看起来混的很不错，哈维尔。”威廉倒了一杯酒，微笑着举杯，一如多年前初次相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