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2)

“原来……嫁给河神……真的是会死的啊……”
于是她闭了眼，松开了死死捏着自己衣襟的手，感受着越来越远的世界，让自己于这黑暗里绽成一朵鲜红的花……
“阿素，你又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不要紧，都是幻觉。不要怕，也不要说出去，我们不能连村外都不能呆……”脸上有什么柔软舒适的抚慰，想来，都是于己无关的幻觉了……
……
“爹！阿素又说胡话了！他说河里有纯白色的鱼呢！”
……
“这孩子是什么怪物！前两天说刘家奶奶屋顶有个小孩，今天刘奶奶就死了……”
“可不是嘛！听说他一出生就克死了他爹，却还是在五岁前老对着空地叫阿爹呢！真是怪物！”
……
“怪物！怪物！……”
……
脑海有什么画面在飞快闪过，身上疼痛难忍，意识却还是陷在某个漆黑的泥潭，挣不开，也逃不掉。
“都是你家小怪物！我儿子就和你家阿素去了趟河边，回来就病成这样！你还我儿子！”
“对啊！她每次从我家经过都说我家门口白果树上坐了个老头子！你看我这孤儿寡母的！吓着我家小宝怎么办！要我说，她就不该呆在村子里！”
“对！滚出去！”

“滚出去！怪物！”
……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素才感觉到有什么暖暖的东西细细密密的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的痛感也减轻了不少，还有什么轻轻软软的东西为自己保留着胸口的余温……
阿素睁开眼，刺目的金黄色逼得自己缓了好久才看清那是落日的余晖，她心头一喜：“天晴了！河神真的息怒了！村子有救了……阿娘也……”
阿娘……
原来，自己还没死吗？
终于，后知后觉的阿素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正靠在一个颇大的树洞里，身上的衣服也已干透，而那轻轻软软为自己保暖的是……是一只巨大的……翅膀？？
翅膀？阿素寻着翅膀，看到了藏于树洞深处的一个“人”。
只见那人看不大清面貌，着了一身青蓝色的华服，褐蓝色的长发松松的用发带束在右肩。而那翅膀……便是于他背后生出来的。他将一半翅膀展开来为阿素保暖，而另一半则将自己紧紧裹住，他蜷缩着身子，却睡得并不安稳……
想来，他也许还皱着眉头呢……阿素想为他抚平眉头，以往，她都是如此为阿娘抚平眉头。
阿素本想慢慢掀开自己胸口漂亮的青褐色翅羽，想再靠近些……可她才只动了一下手，那人便飞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