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阿素，想象一下吧，你就要嫁给河神大人了。”
阿素听着自己的伯伯如是说到。
八九岁的年纪，离她及笄还那么远。可村里连年大水，房屋田地破败不堪，庄稼颗粒无收。于是村里经一致商量后决定将她献给“河神”以平息河神之怒。
“你的阿娘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会将她接回村里。”他继续说到，从语气里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也辩不出真假。但阿素却安心不少：阿娘会回村子，真好。
“至少……穿上这个吧……”她看着阿娘哭到将近脱力，枯槁的双手为她披过鲜红的嫁衣，那是阿娘熬坏双眼经无数日夜为她绣的嫁衣，祈祷她和乐美满的嫁衣。
因为还未及笄，尺寸明显大了太多，阿素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看了看几步之遥波涛汹涌的河岸。“阿娘……别哭……”她在心里说到。她转身朝那怒吼的河岸走去，又回头瞧见母亲嘶吼着晕倒在伯伯怀里……
“谁叫……”她毅然转身朝那怒吼的河岸下倒下去。她听到耳边是更加肆虐的风声，有什么冰凉冰凉的液体滴在她眼角……又下雨了啊……
“谁叫……阿素是个怪物呢……”她想，希望河神不要嫌自己太小才好。
接受了刺骨的河水将自己揉进幽暗的深渊，她感受到胸中空气被霸道的挤出体外，耳边再无半点轰鸣的风雷水声，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还有一层又一层堆砌而来的恐惧，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