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8）(3)

“怎么了吗？”
“没事。” 
舔一下，是冰的；再舔一下，牙齿打颤。
但是继续吃下去，它就是甜的，而且没那么凉。
姐妹俩靠着栏杆吃冰激凌，外人看来，一个边吃边远眺风景，时不时瞟一眼前面那个稍矮的身影；另一个却吃得很认真 ，像是平生第一次尝到这种东西。
“吃完了？”
“嗯。”
周楹的手指一抹尹夜烛的嘴角，同时拿纸巾擦擦她的手心，语气略带调侃：“喜欢就下次再买。”
尹夜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都15岁了，姐姐还在当她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是个小妹妹。
可是她在姐姐面前就是呆呆的，像个长不大的要糖的小孩。
19:30
海边的沙滩上有贝壳，红的绿的都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鬼见怕”和“观音手”。她们沿着海滩走，脱了鞋，粗糙的沙砾和被它们掩盖的石子贝壳全都脚下清晰起来。浪花时时用舌舔过岸，再吞下或送上许多东西。
尹夜烛捡了许多贝壳，很多白白的底，被水冲得光溜溜的，生着斑斑点点。也有海螺，沙子镶嵌在缝里，从口一吹，只倾出一捧污浊的海水，里面的小生物不知所踪。本来期望着海边生出一个海螺姑娘，现在只听到海螺空腔里“呜”的气流声。

黄昏下，云海诡秘，从远方飘来温暖的红云，一层层渲染，打乱了画家的彩盘。两人牵着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望你我如海里升起的星，河里抽出来的莲，衣裙飘在身后。沙滩上的人最终少了，大海在退潮，走在时光的海边，说不清是喧嚣还是宁静，只是步履轻快，像梦托着酒杯，醉了思恋。
走下去，天会黑吗？浪会回来吗？星子会闪吗？风会继续吹吗？空气会冷吗？岸会有尽头吗？
我们，该是什么关系，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21:00
海天一色，月共潮生。海浪从月亮底下挤过来，涌过来，排过来，推开那宁静，推开那光洁，推开所有的捆绑束缚，只是向前冲，冲，带着一种古老的无法抗衡的力量，口中喃喃那神秘的咒语，一股脑冲上去，摔得粉身碎骨，头破血流，再退回去，退回去，死而复生。
它留下那深掩海底的秘密，多少藏在泥浆里的往事，在夜下织成歌，幽幽升起，盘旋在海面上不肯下沉。水汽消失在空气啊，海在哭，在笑，在大喜大悲，可惜，人们只听见它聒噪的呐喊：哗――哗――
踏浪而来。不熟悉水性的人，在水里是站不稳的。尹夜烛提着白裙，深一脚浅一脚向岸边走来。海水很凉很凉，她整个身心像冰壶一般透亮，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