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柒【午篇】-关于书生的故事(11)

“姑娘莫不是村中巫祝所传说的山鬼？”
是何世安冷不丁一问将她从对过去的沉浸中拉了回来，所谓山鬼便是山中地祇，相传为一貌美女子的模样。
“是哦。”
给认作地祇总好过被认出是年兽，她欣然接受了。
“还，还未问尊名。”
背上的何世安紧张了起来，显然是给惊到了。
“山鬼哪来的名字，你是个读书人，不若就在此给我起个好听的？”
“这，恐怕不妥罢？”
“有甚不妥？起个便是。”
他沉吟片刻，随后眼中一亮，想到个好名。
“那，便叫白舞罢。山鬼乃巫教所供奉之神，巫化音为舞。你又是一头白发，这二字可道尽你姿容。”
年听得这话，嘴角上扬。何世安瞧不见她的浅笑，只觉她步伐又快了几分，知她心情大好。
“那今后便就这么叫我，带你去城中进个晚餐，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

山中居所陋室小屋不便待客，越城之中她当年爱去吃的那家已成了金字招牌。二人店中坐定，年叫何世安先点些爱吃的。他小村里出来的，哪里晓得那些个琳琅满目的菜名究竟是些甚么。年也不嫌他，从六月黄到糯米鸭，从东坡肉到地三鲜，一样一样细细地说与他听。
“这西湖醋鱼和糖醋小排都是糖醋红烧，算是点重了，去掉一个罢。”
边说，她边招呼小二来，去掉了个糖醋小排。
“给你留个西湖醋鱼，赶考路上食条整鱼，也算是讨个吉利。”
不知不觉间，年已比寻常人懂得过活了。年轻的何世安欲要说些感谢之词，却是满口之乎者也。年并非听不懂，只是听着觉耳根子一烫，肉麻了些，便一脸浅笑地摆了摆手。于是两人坐在那，你朝我看，我朝你笑，也不言语。直到几个菜全上齐了，年将一锭银子给店家付饭钱，店家称过银锭，小心翼翼剪下一角，将剩余的还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