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酮律本(10)

我为我破坏气氛的自动化娴熟思绪表示懊恼，理由是应激反应，本能动作，与生俱来，无法克制。唐放任我胡搅蛮缠自以为是的大脑，他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以唐精湛的射击技术命中几率总是大幅度赶超我对他思想的狙猎。
我这人不擅长猜测，一切不擅长就是没必要，我这人没必要猜测。本以为他会跟我谈一些枯燥的心理调节方法，并尝试把我引骗到他的诊所以便大赚一笔。可他根本没必要，即使擅长也没必要。自然而舒展的对话不需要文字游戏延续，张口闭口总是罪魁祸首这一浅显论断根本就源于联想的危险，这方面我们极具天赋技巧难分胜负高下，我们不希望双方的交谈被语言捆绑因联想而身陷泥潭。一向介意酒精的我邀请唐同我一起到转角街边的酒馆喝酒。单独相处时从来都是抛开年龄浅薄象征的惬意享受。“那么你终于愿意说出来了？”我们同时放下手中的酒杯，唐就像其他心理医生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这令我非常不舒服。“你还希望从我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艾戈煾此时或许是酒力已经上来说话变得歇斯底里。“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不管是对你亦或是对...殸免？”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啧，您也没必要这么警戒吧，只不过是我在喝酒的时候，你嘴里不停的在喃喃自语罢了”我喝完酒总是喜欢胡言乱语...当然，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我此时大概是为了掩盖心底被别人看穿的恐惧，尝试接触他的眼神。

我明白了，或许...这个对你有用，艾戈煾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上面写着几个字...“莫尼兹”，这是一种抗臆想症药物，或许能帮助你停止那些凭空出现在你脑中的幻想。但是他并不能彻底消除掉这些愚昧的臆象，而是需要你自己的割舍，使其从你的生活中分割开来，最终在你的记忆中彻底恬淡直至消除。“但是...我现在的生活中只剩下两个人了”艾戈煾颤抖的手开始握不住酒杯，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或许这只是脑海中的臆想，但却无比真实一切都如同真实发生的一样，我本从来不习惯电话机这种东西，甚至有些厌恶在任何钢铁制品中留下我的声音。但唐依旧留下了他的电话。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到了很晚，聊得无非就是男人们共同的话题，要么是女人或是烟酒，总之是人活着时能接触到的一切腐朽且美好的事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给他塞了300英镑的整钞，我的钱总是意外的好赚，既轻松又讨好，他向我道谢，我也向他道谢，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他的地址和那一瓶莫尼兹，然后目送他消失在微亮的街道转角口。
苏稚今天凌晨的轮船，或许现在已经回到了美国，来这只是短暂的停留。而我却陪着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喝了一晚上的酒，但是...我觉得这在某些方面，这也不算一件坏事，艾戈煾看向手中攥出汗印的那瓶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