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7）下(5)

“我我……谢谢您，我去找她！”尹夜烛急得说不清话，顺着楼梯“哒哒哒”往下跑。不知道谁在楼梯口泼了盆水，她没注意，一脚踩上去，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擦破的皮翻着渗出腥红。她不管，一骨碌爬起来继续跑。
“同学家，同学家，可那么多家，她会去哪儿呢！”尹夜烛痛恨着自己的任性，“拐小孩的？那她就不怕吗？万一，万一她……”
她不敢想，只是一栋楼一栋楼地问。“请问您见过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吗？很漂亮，个子不是很高，穿着白T恤和牛仔。”
“没有。”
“请问您见过一个女孩……”
“没有。”
“您见过一个……”
“没有。”
她在广场上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生生破了音，喉咙变得嘶哑。体力的消耗让她更感到绝望，她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都要炸开了，却仍迈动着步伐。“姐姐，姐姐最了解我了，她肯定知道我在找她，她肯定感受到我在喊她！”
“你说过，我在哪儿都能看到我的。”她用嘶哑的喉咙念着，每念一遍，眼前的黑暗都让她进一步滑入深渊。她的身体因寒冷而颤抖，更因忧惧而僵硬。

 “她知道，她知道，我去了哪儿……我去了哪儿？”
她将最后的希望押在那个地方。公园里的人群也稀疏了，她仿佛已经听到有人在喊:“夜烛，夜烛！”
她再一次踩过那坚硬的青石板，几步路，却像隔了一个世纪，她踏碎希望与绝望，用最后一丝气力与灵魂做献祭，得与不得，她都无法再回到过去，因为镜片崩塌，她独处孤岛，有去无回；因为那碎片，她剥下了最后的面具，全身心暴露于阳光下。
她看到深夜中划开一道光明，看到流星如掷，击穿那座覆雪的大山——它崩塌了。她也崩塌了，一头扎进周楹的怀抱里，泪如泉涌，浸湿了她洁白的T恤。
何为喜极而泣。
“好了好了不哭了，姐姐不是担心你才出来的吗？”她轻轻地拍拍尹夜烛的背，缓解她的抽泣。
“姐姐怀里好软好香啊。”尹夜烛想。她的心发生了变化。她喜欢姐姐，只要和她在一起就高兴，只要姐姐想的，她都愿意做。她就这样在旁边跟着她，雾里看花，可望不可即也好；镜花水月，真假难辨也好，她只想未来姐姐不要忘记她——她不渴望铭记，哪怕只是以妹妹的名义。

周楹垂下眼帘看着突然开始有些撒娇意味的尹夜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