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7）下(2)

“那当然不是！嗯――喜欢不是说出来的。”她眯眯眼，眉毛斜挑入鬓，故作神秘，贴在尹夜烛耳边道：“你要相信一个资深腐女的直觉！”
那还不是你猜的……
但是这件事仍在尹夜烛心里系了结。放学的铃声在头顶响个不停，她心不在焉，只是低着头走――等到发觉时，她已经跟在何晴口述的两位男主角身后了。
他们走在一起……
两个人贴得不近不远，若即若离，边走边说笑，似乎遇到了很开心的事。男生的校服被汗水浸透一片，周围有男同学挤进来打趣，他们分开几步远。尹夜烛似乎感到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眼神不再平行望向前方，而是时不时有交汇，笑容也逐渐收敛――他们上扬的嘴角，似乎是从未向别人展示的风景。
她想，自己什么时候会笑得那么灿烂？脑中只有一个答案：和周楹在一起时。
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人逐渐稀疏，她却感到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他们的手也在有意无意靠近，带着微微的颤抖，触碰，小心翼翼得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终于，它们不忍尘埃的阻隔，握在一起。

没有人发现这个过程，路人神色如常，只看到他们像普通朋友一般牵着手。
或许，他们真的只是朋友，是她臆想过多了？尹夜烛再次试图说服自己。
直到走出校门前，那种忐忑都萦绕在她心头。铃声清越，穿过人群直接击破了她所有的侥幸，她听到，姐姐已经来了。
她该知道自己的心思的，但是她懦弱，她恐惧，害怕认识到那个贪婪的自己，于是干脆连头埋在现实之下。她听到姐姐的呼唤，却抬不起头，迈不动腿，抑制不住心跳慢慢加快。
“夜烛，怎么了？上车吧？”周楹已经换掉裙子，跨在自行车上。
“没，没什么。”尹夜烛僵硬地绕到自行车后座。
“挺久没骑过自行车了，一定要坐稳了哦。”感受到了后面的重量，她手持车把，转头道。
“嗯。”
那样温柔，那样体贴，只让尹夜烛更加唾弃自己——她是你姐姐啊，你怎么能有这样恶心的想法？别人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她对待你这样用心，你就这样回报她？
风仍不怜惜翅翼，呼啸而过，却也带不走她从心底产生的苦涩和皮肤的灼烧感。
一下午，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写作业，刷题，练字，每个字都力透纸背，企图以此转移注意力，但是直到黑夜降临，表面的平静都无法感染内心的狂风暴雪。她躺在床上，月光斜斜地渗进窗，风铃在拨她的弦，情绪像扎根在心中的一朵蘑菇，它舒展着菌丝，把心一点点掩映，覆盖，包庇，密密层层的脉络控制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