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巍/心】猝不及防系列三：病人（完）(4)

“出院后的跟踪治疗，有什么方案吗？”一旁的宫铁心不禁有些担忧，“你知道，沈巍当年所犯的谋杀案上了新闻报导。虽然10年时间不算短，他也基本康复了，但就这么放虎归山，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
“这一点我仔细考虑过。出院前，我会先通知他所属的福利机构联合监督，并采取一些回归社会的适应性措施。以每三个月为一个训期，让沈巍每2周回来一次进行谈话诊疗，之后根据他对社会的适应能力和心理状态，逐步减少为每月1次，三月1次，直到他能完全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药物的用量可以减少但必须坚持服用，即使他看起来完全没问题。”
“是，这点我会特别注意的 —— 为了‘世界和平’。”
一句话把其他两人逗笑了。
“两位资深前辈，还有什么更好的提议么？”
“我和小宫的意见差不多。结合你的描述，沈巍现在恢复得很好，已经是有正常行为能力的人了，”庄主任边说边把病例交还到何开心手里，“可以出院。”
何开心笑着接过来，下意识地点头：“那我回头去写份出院申请，还请主任抽空给个批复。”

“好。”
那之后，他以定期回访咨询的方式常常和沈巍见面。
沈巍的适应能力很强，仅用了半年不到就完全脱离了辅助。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是在2年半前。
那天，沈巍穿着干净的白衬衫、V领毛衣和深色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离开前在诊疗室门口停下了步子，隔着眼镜片的反光与自己微笑道别：“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我的朋友。”
想到这里，何开心又将沈巍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身形略显瘦削、满手老茧的人，和他记忆中的形象有不小的差距，更像是兄弟俩。看样子，沈巍这两年一直隐藏在这片人迹罕至的郊外，而且过得不怎么舒坦。
待到沈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除了和疗养院病发时被束身衣捆绑的状态相似之外，他身上的蓝色外套也皱巴巴的，还东一块西一块地沾着许多灰。想必是自己被打晕时，倒在墙边的沙地上沾到的。右边的脸生疼，估计是被石头磕破了。稍稍用力挣了下手腕，完全使不上劲儿，两条手臂也因为长时间保持固定的姿势而严重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