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蘅芜（18）(2)

管事大概讲述了经过：
原来凡负责各处，可以先到账房预支银子。花府是百年老宅，每年花草果木产出颇丰，除了府中用度，剩下的谢千寻便让去市面上交换银两再储备家用。各处经手的人自然还会得些回扣好处，这也是主家允许的。
所以问题来了，现在后园新种了许多果树，是该刘老爹管还是该范婆子管？两个都认为是自己的事，在账房抢着支银子，先吵再骂再动手。范婆子一家在兵营里混，身上也有几下功夫，刘老爹岁数大还真不是个儿，直接被她打破了脑袋。两个嘴都不饶人，这才闹到齐衡面前。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范婆子气势汹汹，刘老爹虽头皮冒着血可也不认输，看两人滑稽的样子齐衡其实特别想笑，但还要端着架子给他们处理纠纷。
各说各的理，都说自己原先领过类似的银子，为什么这次不行。
齐衡叫来账房，账房回话原先确实有过两处拿银子，因为都在所管范围也说得过去，大少奶奶没提出异议。但弊端是银子领了干活却互相推诿，及至分回扣得好处又争抢，也一直是府中一大难题。近日齐衡命重复的开支要缩减，所以这次账房就没敢放银子，只等着请衡官人示下再分派，谁想到他们先打起来了。
齐衡又了解两人的情况，范婆子主管后园安置洒扫，刘老爹祖上是守林子的，后来半路出家当了兵。

斟酌过后齐衡决定把这项银子派给刘老爹，范婆子自然不服，她是许妈妈亲戚，许妈妈便帮她说话。
“这老刘头脾气不好，说翻脸就翻脸，何况他一个粗使杂役进后园多有不妥，再冲撞了各位内眷。他上了年纪手脚笨有许多做不来，空拿银子办不成事，衡官人不如再想想。”
“呸，我空拿银子办不成事，你家的破落亲戚就能办成了？”刘老爹上来气连许妈妈一块儿骂。“去年栽的几棵樱桃，没等到结果就被她糟蹋死大半。我好心告诉照管的法子她偏不听，当我要害她，让她朝阳她遮阴，让她浇水她上粪。再若交给她，今年这批也早晚毁在她手里！”
“你无中生有，还想挨揍是不是？”范婆子立刻还嘴。
“打就打谁怕谁，等我去取水火棍咱们到宽敞地方练练，捶不烂你这泼妇！”
两人吵吵着又要招呼，齐衡此时方确信什么主人带什么家仆，这花家男女老幼都是兵，怎的全跟花无谢一样用拳头解决问题。
只能再让他们静下来，齐衡对着范婆子，随意考她几个关于新梢、疏剪、定果、拉枝等方面的问题。范婆子哪里会，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刘老爹却对答如流。
齐衡便让账房给刘老爹支银子，又冲下面道：“我来花府时日浅，不晓得各位盘根裙带的亲眷关系，我只知人尽其用，不在意谁是得脸没脸或是性子好坏，只要各自办好手中差事，心里想着花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