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 斋藤一X雪村千鹤】明治东京回想 第七章(6)

「是，这就是在下参加募捐的原因。为还留在青森的会津同胞尽一些绵薄之力。」分明是在扯谎，这个年轻人身上却看不到半分的动摇，他表现出的过分沉静甚至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危险的意味，犹如孤狼一般，令人感到强烈的不安，继续试探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不再试探不意味着满腹的怀疑彻底打消，因为他越是显得沉着越是让人对他的身份疑心更重了。
篠田重新抽出一支烟点上，不再多说什么。
「一定是您哪里搞错了，篠田先生。」见篠田终于作罢，谷口在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急忙又编造了几句：「不，不过说起来，在鹤城时藤田警官和我们副长有见过面，确实被说与山口队长有几分相似——」
「募捐的名单在哪儿，可否让我看一下。」无中生有的补救反而一点也不高明，因此被斎藤及时截住，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大概同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显得赘余不自然了，谷口窘迫地点点头向斎藤致歉着，一边从衣襟内取出了窝得实在不像样子的册子，摊开以后使劲压了压，双手递了过去。
「这可是仅此一份的名单，誊写的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谷口君。」篠田旁边的同伴有些不满地看着年轻人，「在交给下一个人之前不是叫你好好保管的吗，」

「下一个人？」
「那是因为我太紧张了啊，觉得把它放在哪里都不放心，最后还是觉得贴身带着最保险。可是走在外面我甚至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好像我去干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似的——」
谷口搔了搔头发，用毫无说服力的口吻辩白一句，却惹得一边闷声抽烟的篠田面色马上变得铁青，他吐掉嘴里的烟，上前一把扯住了年轻人的衣领，粗声粗气地咆哮起来：
「瞧瞧这小子这点胆子，现在你要是再说你是那个新选组的老子还真就不信了！你怕那些江户人干什么！就算他们发现了去告发，募捐这种事情又不是亏心事，有什么可谴责的！老子的同胞在那个鬼地方受了那么多苦，拿出自己的薪水资助一下何罪之有！他妈的新政府还能管得着老子怎么打发自己工作得来的血汗钱不成！！！」
「您也太激动了，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啊——」「冷静，篠田君！冷静一点！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另外两个同伴赶忙起身过去拉开骂骂咧咧的篠田，谷口被这位军官突然爆发的怒火冲的有些不知所措，想赶紧倒酒赔礼，可刚拿起烧酒瓶就发现已经被喝的见了底，他只好向一直都一言不发的斎藤投去了乞求的眼神。
「稍安勿躁，篠田殿。」并非意识到了后辈的难堪，而是对这场闹剧的忍耐到了极点。冷峻的目光从募捐名册的某一页上不紧不慢地移到了面前几个人身上，斎藤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